他给一个女人转了12000块。 上海工地上的钢筋带着锈味,老李抹了把汗,手机屏亮着妻子和孩子的合照——这是他来上海第三年,铺的地砖能绕工地三圈,却没给心里的空当填过一块砖。 街角那家理发店的卷闸门总在傍晚吱呀一声拉开,老板娘玲姐系着碎花围裙,剪刀在手里转得比谁都溜。离异两年,她的朋友圈除了发型作品,就是“今日营业额够付房租”的苦笑。 老李天天往理发店跑,今天说头发长了,明天说胡子该刮了,玲姐递剪刀的手稳,接话的语气却淡:“大哥,理发20,刮胡子另算。” 直到那天下午,玲姐对着手机叹气,信用卡账单在柜台上摊着,数字红得刺眼。“唉,这个月又差一截。” 老李的手机震了震,是工友刚发的工资到账提醒。他没多想,点开转账页面,手指在“12000”后面顿了顿——这是他大半个月的工钱,够给孩子买半年奶粉。转完截图发给玲姐,附了句:“先用着,不急还。” 玲姐秒回了个笑脸,晚上关店时留了灯:“大哥,进来喝杯茶?”那夜他没回工地宿舍,床板吱呀响的时候,他以为这钱算没白花。 再去理发店,玲姐的剪刀还是转得溜,却不再留他喝茶。“最近忙,下次吧。”第三次去,卷闸门落着锁,微信消息红色感叹号——对方已不是好友。 老李站在理发店门口,风卷着碎发打在脸上。他拨通电话,声音发颤:“钱还我!你不能这样!”玲姐在那头冷笑:“你自愿给的,当我陪你那两晚的辛苦费,不够?” 派出所调解不成,老李告到法院。他攥着转账记录当证据:“这是借款!她骗我的!”玲姐请了律师,起诉状上写着:“原告多次骚扰,此款为精神补偿。” 法官敲了敲法槌,转账记录没有备注“借款”,聊天记录里老李说过“不急还”——“自愿赠与,无权要求返还。”老李走出法院,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手机里妻子问:“工资该寄了吧?” 你说这一万二到底买了什么?是两晚的温存,还是他自己编织的“有人陪”的梦?玲姐用账单当诱饵,他用工资当钓竿,以为能钓上爱情,结果上钩的只有彼此的算计。 工地上的男人聚在一起聊这事,有人说老李傻,有人叹“城里的女人精”——可谁又见过,他夜里翻出孩子照片时,偷偷抹眼泪的样子?背井离乡的孤独,有时候比钢筋还沉,沉得让人愿意拿血汗钱换片刻的暖。 那笔钱没要回来,老李后来再没去过那家理发店。只是发工资那天,他会多转五百给妻子,附言:“给孩子买糖。”有些亏吃了,才明白:能暖人心的,从来不是转账记录里的数字。 他给一个女人转了12000块。那串数字在银行流水里躺着,像块生锈的砖——当初想用来砌“感情”的墙,最后只垒了座“教训”的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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