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武汉大学研究团队普查时，在新安江畔一个洼地，发现一片韭菜很特别，经研究后，团队告诉老乡这韭菜不能再乱摘，这可是国宝啊。 老乡们蹲在田埂上直挠头，自家割了半辈子的“水草”怎么就成了国宝？武汉大学生物系的教授蹲在泥地里，小心翼翼拨开叶片指着根部孢子囊，这个比恐龙还老的物种，三亿年前就在地球上扎了根。 这片在湿地里不起眼的草本植物，叶片像细针似的戳出水面，跟菜市场卖的韭菜确实像孪生兄弟。 但显微镜下，它的孢子囊藏着地球演化的密码，石炭纪时期的蕨类植物就靠这结构繁衍至今，如今全国找不着几个完整种群。 1994年那次发现让科研团队捏了把汗。 当时新安江畔的洼地正被化肥农药浸透，老乡们为了多打粮食，把湿地改成水田。 监测数据显示，水体里的磷含量超标近两倍，原本该在清浅水里舒展的叶片，不少都枯黄卷缩着。 更要命的是加拿大一枝黄花顺着河岸蔓延过来。 这种外来植物长得疯快，遮住阳光抢着养分，中华水韭的幼苗根本长不起来。 2018年去复查时，原来密密麻麻的群落只剩下零星几株，研究人员蹲在泥里数了一下午，才找到34株健康植株。 武汉植物园的实验室里，研究员们搞出个“孢子银行”。 把采集到的孢子放在培养基里，像照顾婴儿似的调节温度光照，愣是让这些几亿年的老物种在试管里发了芽。 2023年春天，5000株幼苗被栽回新安江畔修复好的湿地，根部裹着特制的营养土。 现在再去新安江，当年的洼地修起了水位调节坝。 汛期时水面漫过植株基部，枯水期露出湿润的泥滩，完全模拟了自然湿地的水文规律。 去年夏天，护林员拍到几株幼苗从石缝里钻出来，嫩绿色的针状叶在阳光下晃悠，那是野生种群二十年来第一次自然繁殖。 我觉得最难得的是老乡们的变化。 以前见着“野草”就想拔，现在谁家孩子要是敢去湿地里踩，老人能追着骂二里地。 去年村里办生态旅游，讲解员指着水里的中华水韭说这是“植物界的活化石”，游客们举着手机拍，蹲在旁边的老农偷偷笑，眼里的骄傲藏都藏不住。 人工繁育的幼苗在湿地里扎了根，孢子囊鼓鼓囊囊的像揣着秘密。 这种从实验室到田野的守护，让三亿年的生命得以延续。 新安江畔的水位计还在轻轻晃动，记录着这片湿地和一个物种的重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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