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了,昨天老婆发工资了,我问她发了多少钱?她说才发了2000块钱。结果今天老婆上楼晾衣服去了,手机在沙发上,突然看见丈母娘发来的消息。说闺女你转给我们的4000块钱收到了,看到这些消息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老婆上班两年了,工资五六千,每个月都给了一大半给她娘家了, 昨天晚饭时,我扒拉着碗里的米饭问她,“这个月工资发了没?”她正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声音低低的,“发了,才两千。”我“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她总说她们公司效益一般,偶尔还会拖工资,我信了。 今天下午天好,她抱着一摞衣服上楼顶晾晒,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阳光斜斜地照过来,落在手机屏幕上,有点晃眼。我正想拿起来给她充个电,屏幕突然亮了,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是丈母娘的头像。 “闺女,你转给我们的四千块钱收到了,你爸的药钱够了,你自己别太省着。” 后面还跟着个红双喜的表情包。 我盯着那行字,手指悬在手机壳上,有点发僵。四千?她不是说才发了两千吗?我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微信,往上翻了翻——不是今天,上个月的聊天记录里,也有一条“妈,钱转过去了,注意查收”,转账截图上的数字,明晃晃的四千。再往前,上个月的上个月,还是四千。 两年了。她上班整整两年,每个月都说工资两三千,可她明明跟我提过,她们部门主管月薪都快八千了,她好歹是老员工,怎么可能才这点?我突然想起她去年生日,我要给她买那条她看中很久的项链,她硬是拉着我走,说“太贵了,不如给你买双运动鞋”;想起她每次回娘家,大包小包的东西塞满后备箱,却说“都是单位发的福利,不吃白不吃”;想起上个月她半夜偷偷哭,我问她怎么了,她揉着眼睛说“没事,就是觉得工作好累”。 原来那些“福利”是她自己省下来的钱买的,那些“累”是既要瞒着我,又要顾着娘家的难。 阳台上传来“哐当”一声响,是她晾完衣服在收衣架了,声音比平时重了点,像是在跟谁较劲,又像是在跟自己较劲。我赶紧把手机放回原位,屏幕暗下去的瞬间,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上面,眉头皱得像个疙瘩。 她是不是觉得,我会拦着?还是觉得,说了我也不会懂?我想起第一次去她家,她爸拄着拐杖出来接我们,腿是年轻时打工落下的毛病,一直没好利索;她妈偷偷跟我说,“我们家就这一个闺女,从小就懂事,什么事都自己扛”。那时候我还拍着胸脯说,“妈你放心,以后我跟她一起扛”。 可这两年,我好像从来没问过她,“你爸妈最近怎么样?”“家里钱够不够用?”我只记得她每个月说“工资两千”时,我还会安慰她“没事,慢慢来”,现在想来,那些安慰多像一把钝刀子,在她心上慢慢割。 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她下来了,手里还攥着几个没来得及收的衣架。我抬头看她,她眼神有点闪躲,把衣架放进阳台的柜子里,背对着我说,“今天风大,衣服应该能早点干。” 我没说话。空气里好像有灰尘在飞,被阳光照得清清楚楚,像我们之间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堵在喉咙里,有点呛。 她转过身,看见我坐在沙发上没动,终于小声问,“你……看到了?” 我点点头,想说“你怎么不告诉我”,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爸的药,最近效果怎么样?” 她愣了一下,眼睛慢慢红了,像被雨打湿的葡萄。“挺好的,医生说再吃两个月就能停了。”她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手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我不是故意瞒你,就是……怕你觉得我贴补娘家太多,怕你不高兴。” 我拉起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指甲盖边缘有点起皮,冬天的时候她总说手干,我给她买的护手霜,她好像一直没怎么用——大概是觉得,省下来的钱,比护手霜更重要。 手机还躺在沙发上,屏幕彻底暗了。我突然想起刚结婚时,她抱着我说,“以后我们的小家要好好的,我爸妈那边,我也想顾着。”那时候我怎么说来着?我说“好”。 原来她一直记着,只是用了最笨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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