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为什么喜欢陈诚？看看胡琏记载的一个故事就知道了。 1937年春，京沪杭沿线的防御工事刚完工，蒋介石捏着前线密电在办公室踱步——日军在华北调动频繁，那些号称“固若金汤”的防线，他总觉得心里没底。 那天下午，他把陈诚和熊式辉叫到面前，手指在地图上划过锡澄线：“你们去看看，给句准话，到底能不能顶得住。”熊式辉点头时，袖扣蹭翻了茶杯盖，茶水溅在桌面；陈诚则把铅笔在掌心转了半圈，低声问：“带工兵营的老兵还是参谋？” 熊式辉出发时带了三个副官，一路南下，苏州的饭局接无锡的宴请。县长们捧着图纸在酒桌上汇报：“工事都是德国顾问设计的，机枪位视野开阔得很。”他随手翻了两页图纸，在验收单上签了字，回程时后备箱多了两箱特产。 陈诚没带副官，只叫了两个工兵老兵。到昆山碉堡群时，他没进指挥所，直接踩着泥泞爬进射孔，指尖敲了敲混凝土壁——声音发空，他让老兵拿钢钎凿了下，碎块里露出半截没绑牢的钢筋。 汇报会在南京总统府小会议室开。熊式辉先站起来，胸脯拍得震天响：“委员长放心！锡澄线、吴福线就是东方马奇诺，日军来多少都是送！”蒋介石没说话，手指在桌沿轻轻敲。 陈诚接着开口，从皮包里掏出个磨破边角的笔记本：“昆山段3号工事射界被新栽的树挡了；无锡5号碉堡渗水，机枪架会生锈；江阴炮台的通讯线接反了，打起来指挥会断。”他顿了顿，抬头看蒋介石：“这些工事，挡不住重炮。” 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落地的声音。蒋介石突然问熊式辉：“你去昆山那天，是不是在城南酒楼吃的饭？”熊式辉脸色一下白了——原来蒋介石早派卫士悄悄跟着。 胡琏后来在回忆录里写，这事儿根本不是“敢不敢说真话”那么简单。他见过熊式辉主持的会议，永远是“问题不大”“总体可控”，好像官场多年，早就忘了实话该怎么说；而陈诚蹲在工事里记笔记时，铅笔尖在纸上戳出的洞，都透着股“这事儿我得负责”的狠劲。 有人说，熊式辉或许只是老派官僚的惯性，未必是故意糊弄。可1937年的中国，战场容不得“惯性”——上海的炮声已经隐约可闻，每个碉堡的钢筋够不够粗，直接关系到成千上万士兵的命。 蒋介石晚年跟儿子蒋经国说过，乱世用人，就像在漏雨的屋子里找桶——有的人看着光鲜，其实是漏的；有的人看着普通，却能接住关键的水。陈诚那天汇报时，摊开的笔记本上除了问题，还写着三个小字：“连夜修”。 熊式辉后来被调去闲职，再没掌过实权；陈诚则成了蒋介石最倚重的“救火队长”，从淞沪会战到武汉保卫战，哪里吃紧哪里有他。 多年后再看那个故事，或许答案就藏在陈诚爬进碉堡时，袖口沾的那点黄泥巴里——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在乱世里弄脏自己的手，但领导心里清楚，能弄脏手的人，才擦得亮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