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嫂明天上午就要下户了，下午逗宝宝的时候，我说好好看看阿姨，明天就走了，月嫂说我不走一直在，我说我家可雇不起你，儿媳妇有没有吭声，我巴不得她马上下户。月嫂听了我的话，脸上的笑淡了点，还是伸手逗着宝宝的脸蛋，说现在宝宝跟她亲，走了该想她了。我没接话，心里想亲什么亲，这一个月里，她嘴上说得多有经验，实际做的根本不达标。宝宝刚满月那几天总吐奶，我让她喂奶后多竖抱一会儿拍嗝，她嘴上答应着，头都没抬，眼睛还瞟着手机屏幕呢，就“嗯嗯”两声应付。等我转身去厨房给儿媳妇热汤的功夫，再回来一看，好家伙，宝宝已经平躺在床上了，小脑袋歪着，嘴角还挂着奶渍，小被子上一大片湿乎乎的，她倒好，坐在旁边沙发上刷短视频，声音开得老大，也不知道看看孩子。我当时就来气了，说：“你怎么回事？刚说的拍嗝呢？”她这才慢悠悠放下手机，拿纸巾擦着宝宝的下巴，还嘴硬：“哎呀妈，小孩子吐奶正常，肠胃没长好，跟抱不抱没关系。”气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去，合着我说的话都是耳旁风？ 要说这月嫂不称职的地方，可不止这一桩。就说做饭吧，当初请她的时候，中介说她月子餐做得多好多好，结果呢？天天不是小米粥就是白水煮蛋，偶尔炒个青菜，油星子都看不见。儿媳妇刚生完那几天没胃口，我让她炖点排骨汤，她倒好，锅里扔两块排骨加半锅水，连姜片都不放，炖出来清汤寡水的，儿媳妇喝了两口就放下了。我跟她说：“你这汤得加点山药玉米，产妇需要营养。”她眼皮都没抬：“月子餐就得清淡，油腻了堵奶。”我心里翻了个白眼，上回在医院食堂吃的月子餐，人家那排骨汤炖得浓白，里面还卧着荷包蛋，怎么到她这儿就成了“清淡”的借口？后来我只能趁她午睡，偷偷去菜市场买了只老母鸡，自己躲厨房炖了三小时，给儿媳妇盛了碗，她才多吃了半碗饭。 晚上更别提了。孩子头半个月夜里总闹，一两点钟哭醒，我耳朵尖，听见哭声赶紧爬起来，跑到婴儿房一看，月嫂睡得打小呼噜，孩子脸都哭红了。我推了她两把她才醒，揉着眼睛说：“哟，醒了？我都没听见。”我没好气：“孩子哭这么大声你听不见？万一呛着怎么办？”她打了个哈欠：“没事，小孩哭两声锻炼肺活量，我家孙子小时候也这样，哭累了自己就睡了。”气得我没话说，只能自己抱着孩子在客厅晃，晃到三点多孩子才睡，她倒好，翻个身又睡死了。第二天我跟儿媳妇说这事，儿媳妇叹了口气：“妈，我昨晚也听见了，想叫你又怕你累着。”你说这叫什么事，花着钱请人来睡觉的？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月嫂才慢悠悠开始收拾行李。她那行李箱不大，东西却收拾了快俩小时，一会儿说“这双拖鞋忘带了”，一会儿又翻出件睡衣：“哎呀，差点落这儿。”我在厨房择菜，听着她在客厅叮叮当当做响，心里直犯堵。十点半的时候，中介派的车到了，她拎着箱子走到门口，又回头抱了抱孩子，捏着宝宝脸蛋说：“宝宝跟阿姨拜拜，以后想阿姨了就看看照片。”我心里冷笑，你手机里有几张宝宝照片？除了每天发朋友圈的那两张摆拍，怕是连孩子今天穿的什么颜色袜子都记不住。 她走之前，儿媳妇突然小声跟我说：“妈，其实她给宝宝换尿布也不及时，有回我看见孩子尿不湿都鼓囊囊的，她还在那儿刷视频，我不好意思说。”我拍了拍儿媳妇手背：“没事，走了就好了，以后妈跟你一起带。”月嫂终于拉着箱子出门了，防盗门“咔哒”一声关上，我长长舒了口气，像是心里压了块石头终于挪开了。儿媳妇抱着孩子凑过来：“妈，这下咱们得自己来了，会不会手忙脚乱？”我看着宝宝睡得安稳的小脸，心里有点发慌，说实话，我也好多年没带过这么小的孩子了，换尿布、洗澡、喂奶，哪样都得重新学。但再慌也比看着月嫂糊弄强，至少咱自己上心，孩子不受罪，儿媳妇也能舒心点。 我把择好的菜倒进盆里，水龙头开小水流洗菜，心里盘算着下午去趟母婴店，买两包小码尿不湿，再问问店员有没有拍嗝的小技巧。阳光从厨房窗户照进来，落在宝宝的小被子上，暖烘烘的。走就走吧，谁离了谁还过不了了？反正以后这家里，我说了算，孩子肯定能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