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送我的陪嫁法拉利,成了小姑子的专属校车。
我还没来得及反对,婆婆王秀莲就笑眯眯地拿着油卡和保养单递给我,
“语冰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子昂妹妹刚上贵族学校,这接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老公周子昂在一旁打着圆场,
“就当帮我个忙,小小年纪小,咱们多照顾点。”
我没吵也没闹,
只是第二天,就把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开进了二手车行。
1
我刚成为周家新妇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被按在了沙发上。
此刻,我的婆婆王秀莲,她正端着一杯龙井品尝。
“语冰啊,”她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不容置喙的开口,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些事,妈得提前跟你说说。”
我身边的丈夫周子昂,轻轻捏了捏我的手,示意我安心。
我微笑着点头,“妈,您说。”
王秀莲放下茶杯,目光落在我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上。
“子昂他妹妹,周小小,今年刚转去那所圣菲利亚国际学校,你知道的吧?”
我点头。
“学校离咱们家有点远,每天挤公交地铁的,太辛苦了,也耽误孩子学习。”
“小小还小,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在外面,我们也不放心。”
“你这辆车正好闲着,以后就辛苦你,每天早晚接送一下小小吧。”
她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是一件多么顺理成章、理所应当的事情。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这辆法拉利,是我爸妈在我婚前送给我的礼物,是我个人名下的婚前财产。
它不是周家的公共交通工具。
一直默不作声的周小小,已经一把抢过了我桌上的车钥匙。
她拿在手里抛了抛,语气轻佻,
“可以啊嫂子,这车够酷!明天开到学校,肯定特有面儿!”
她说完,甚至没看我一眼,就径直回了她的房间,仿佛那已经是她的所有物。
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周子昂感受到了我的僵硬,凑到我耳边低声说,
“晚晚,小小她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她就是图个新鲜,再说,也就早晚接送一下,不麻烦的。”
“就当帮我个忙,好吗?”
他的声音温柔,带着惯有的恳求。
以往,我总是会心软。
但这一次,王秀莲接下来的话,彻底打碎了我所有的幻想。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加油卡和一叠单据,笑眯眯地推到我面前。
“语冰你看,这是这辆车之前的保养记录,我们研究过了,这车金贵,保养一次都得好几万。”“还有这油,也不是个小数目。”
她指着单据上的数字。
“以后这车的油费、保养费、保险费,还有维修费、罚单……这些都算是家庭费用。”
“为了小小的教育付出的必要开支。”
“你刚嫁进来,我们也不让你出钱,这些开销,就从你每月的零花钱里扣,你看怎么样?”
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体面的弦,断了。
我的车,被他们理所当然地征用。
现在,连这辆车产生的全部费用,都要从我身上榨取。
如今,在他们眼里,这一切都成了可以被随意支配的家庭资源。
这是把我当什么了?
我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冻住了。
我没有吵,也没有闹。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我,情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在绝对的实力和规则面前,任何小伎俩都只是跳梁小丑的表演。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情绪,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微笑。
我拿起那张油卡,轻轻放在桌上。
“妈,您放心。”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是周家的媳妇,为家里做点事是应该的。既然您都安排好了,那我就照办。”
王秀莲看着我如此上道,满意地笑了。
在她眼里,我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富家女,已经被她牢牢拿捏住了。
周子昂也松了一口气,他揽住我的肩膀,仿佛我只要不当场发作,这个家就能维持和睦的假象。
只有我自己知道,从我点头的那一刻起,这场战争,就已经打响了。
2
第二天一早,周小小果然背着书包,站在车库里等我。
“嫂子,快点啊,我上学要迟到了!”她不耐烦地催促着。
我微笑着走过去,手里却没有拿那把跃马车钥匙。
我按下了另一把车的解锁键。
那是我家公司里最不起眼的一辆送货车,昨晚我一个电话就调了过来。
我摇下车窗,对着周小小和王秀莲、周子昂,露出了一个笑容。
“上来啊,小小。嫂子送你去上学。”
“对了,”我晃了晃货车那朴实无华的钥匙,
“这车烧柴油,劲儿大,省钱。”
“保养一次才几百块,完全符合我们家勤俭持家的优良传统。”
周家母子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比调色盘还要精彩。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那辆蓝色货车,接下来的一周成了学校门口最独特的一道风景线。
每天早上,我都会准时开着这辆小货车,停在校门口一众宾利、劳斯莱斯和迈巴赫之间,
然后摇下车窗,对周小小说,
“小小,到学校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周小小每天用书包挡着脸,从货车上跳下来,
然后在一众同学诧异、憋笑和指指点点的目光中,冲进校门。
她的虚荣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践踏。
放学时,场面则更为壮观。
我总是提前半小时到,把车停在最显眼的位置,
然后打开后车厢,从里面搬出小马扎,坐在车边一边嗑瓜子一边等她。
偶尔还会有货运司机大哥经过,跟我打招呼,
“哟,妹,今天跑这线路呢?”
我都会热情回应,
“是啊李哥,接我小姑子放学!”
一周下来,周小小成了学校的名人。
那个周五的晚上,她终于崩溃了,一回到家,对我尖叫道,
“林语冰!你是不是有病!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最新的直播,
闻言,我缓缓抬起头,无辜地眨了眨眼,
“小小,怎么了?谁惹我们家小公主生气了?”
“你还装!”她气得浑身发抖,眼圈都红了,
“你为什么要开那辆破车去接我?”
“你知不知道我在学校都快被人笑死了。”
王秀莲也立刻从厨房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
“林语冰,我不是让你开那辆红色的车去接送小小吗?”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我关掉手机,看着她们母女俩。
“妈,我没有不听您的话啊。”
我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您说那辆车油费贵,保养贵,让我从零花钱里出。”
“我是我们家的媳妇,当然要为家里着想,替子昂分忧。”
“这辆货车,是我从我们家公司申请的员工福利车,”
“加油保养公司全包,一分钱都不用我们家出。”
“这不是完美地执行了您勤俭持家的方针吗?”
王秀莲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周子昂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小小她毕竟是个女孩子,爱面子。”
“要不,明天还是换回那辆车吧?”
他看着我,语气里带着商量,眼神里却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我站起身,走到周子昂面前,
然后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子昂,那辆法拉利,我已经卖了。”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它卖了。”
我退后一步,欣赏着他震惊错愕的表情,
“昨天刚办完手续,卖给了一个二手车商。”
“毕竟那么贵的车,放着不开,每个月保险和折旧都是一大笔钱。”
“你疯了?!林语冰你疯了!”
他终于忍不住,对我低吼出声。
“我没疯。”我平静地看着他,
“卖车的钱,一共三百八十万,我已经全部转入了我的个人理财账户。”
“这笔钱,属于我的婚前财产转化,与我们周家,与你周子昂,没有一分钱关系。”
“但是,”我话锋一转,看向王秀莲和周小小,
“这样吧,为了补偿小小受到的委屈,我决定以后每天给她一百块的交通补贴。”
“这样她就可以自己打车上下学,想坐什么车就坐什么车,随她喜欢。”
“既自由,又体面。”
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元人民币,递到周小小面前。
“小小,拿着。这是嫂子今天给你的车费。”
他们想要我的车,我直接把车卖了。
我用最温柔的语气,说了最狠的话,做了最绝的事。
看着他们三个人难看的表情,我知道,这仅仅是前菜。
真正的大餐,还在后头。
3
每天早上,我都会雷打不动地将一百元现金放在餐桌上,周小小的座位前。
她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拿了,就等于默认了她虚荣的失败,向我低了头。
不拿,她就只能自己挤公交地铁,或者厚着脸皮找她哥要钱。
而周子昂的工资,在支付了房贷和日常开销后,根本不足以支撑她每天专车费用。
这场无声的较量,最终以周小小的屈服告终。
她开始默默收下那一百块钱。
而我,则利用卖掉法拉利后多出来的自由时间和那笔巨款,开启了我的奢靡人生。
我不再需要早起晚归地去当司机,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
我办了一张私人会所金卡,里面的恒温泳池、米其林餐厅,成了我新的乐园。
我聘请了一位专业的艺术品投资顾问,开始出入各大画廊和拍卖会。
我的名字,开始和一些有潜力的青年艺术家的作品联系在一起。
我的朋友圈,不再是财经新闻转发,而变成了丰富多彩的生活展示。
今天是在私人游艇上开香槟派对,
明天是在某个画展的VIP预展上和艺术家合影,
后天是飞去香港,只为听一场偶像的演唱会。
我的每一张照片,都仿佛在无声地宣告,
没有你们的拖累,我过得更好。
家里的气氛,则降到了冰点。
王秀莲看着我每天光鲜亮丽地出门,又满载而归地拎着各种奢侈品店的购物袋回家,
她的眼神从最开始的讽刺,逐渐变成了嫉妒,最后是毫不掩饰的怨毒。
“就知道在外面大手大脚地花钱,一点都不知道为家里省着点!”
“真是没点当媳妇的样子!”她总是在饭桌上含沙射影地敲打我。
我通常会微笑着夹起一块雪花牛肉,放到自己碗里,慢悠悠地品尝着,然后回敬她,
“妈,您说得对。钱就是用来花的,不然赚它干嘛呢?”
“再说了,我花的都是我爸妈给的钱,又没动用家里的公共基金。”
我的话,噎得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周子昂夹在我们中间,左右为难。
他开始频繁地找我谈话,主题永远是那几个。
“语冰,你能不能别总在外面玩,多花点时间在家里?”
“语冰,妈她年纪大了,你让着她点,别总跟她顶嘴。”
“语冰,你那些朋友能不能少来往?画展、派对……太乱了,不像个结了婚的女人。”
那天晚上,他又一次因为我在朋友圈晒出的一张和男性艺术家的合影而大发雷霆。
“林语冰!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
“你看看你发的这叫什么东西!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我刚做完一个SPA回来,看着他那张因嫉妒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我卸下耳朵上的钻石耳环,随手扔在梳妆台上。
“第一,那是我投资的艺术家,我们只是在庆祝他的作品成功售出,那是一个礼节性的拥抱。”“第二,在你指责我之前,不如先管好你的宝贝妹妹。”
我打开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扔到他面前。
视频里,周小小穿着暴露的吊带裙,正在酒吧卡座里,和一个社会青年,举止亲密地接吻,男孩的手甚至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视频的拍摄者,是我一个在金融圈的朋友,昨晚他恰好在那个酒吧应酬。
周子昂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
“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说去同学家做功课了吗?”
我冷笑一声,收回手机,
“她拿着我给的交通补贴,省下来去酒吧里体验人生呢?”
“周子昂,你每天盯着我,防着我,觉得我给你丢脸了。”
“可你真正该管的人,你管了吗?”
“你妈把她宠成一个废物,你把她当成一个没断奶的婴儿。”
“现在,她快要把你们周家的脸都丢光了。”
“你与其有时间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不如想想怎么去处理你妹妹的青春期烦恼吧。”
“毕竟,她可是你们周家唯一的希望,不是吗?”
那晚,周家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场争吵。
而我,则关上了卧室的门,戴上降噪耳机,悠然自得地给自己泡了一杯花茶。
我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不仅要让他们失去从我这里占便宜的机会,
我还要让他们亲眼看着,他们引以为傲的宝贝,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堕落的。
周小小被禁足了。
周子昂第一次对他妹妹动了手,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
王秀莲则抱着她的女儿哭天抢地,一边骂女儿不争气,一边咒骂我这个扫把星,
说是我带坏了她单纯的女儿。
这场闹剧的最终结果是,周小小的手机被没收,零花钱被断掉,
每天由周子昂亲自开车接送,进行军事化管理。
我乐得清闲,也懒得再给那一百块的交通补贴。
我以为生活可以就此清净一段时间,但我显然低估了他们榨取我价值的决心和手段。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新的突破口,我爸妈送我的婚房。
我们现在住的这套位于市中心的大平层,是我爸妈在我婚前全款买下,登记在我一个人名下的。
房产证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林语冰三个字。
周子昂一家,是住进来的。
4
这天,我正在书房处理文件,王秀莲直接推门进来了。
她手里还端着一碗燕窝。
“语冰啊,在忙呢?来,喝点燕窝,妈亲手给你炖的,补补身体。”
我没有碰那碗燕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妈,有事您就直说吧。”
她搓着手开了口。
“是这样……你舅舅家那个表弟,你见过的,叫王伟。”
“他今年大学毕业,想来咱们市闯一闯。”
“你也知道,现在外面房租贵,他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哪里负担得起。”
我的心,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就想着,咱们家这么大,不是还有一间客房空着吗?”
“就让他先搬过来住一阵子,等他找到工作,稳定下来了,再让他搬出去。”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
“大家都是亲戚,互相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你说是吧,语冰?”
一个周小小还不够,现在又来一个不知道底细的表弟。
我还没开口,周子昂就紧跟着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帮腔道,
“语冰,我妈都跟我说了。”
“就让表弟住一阵子,客房空着也是空着。”
“他人挺老实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看着他们母子俩一唱一和,配合默契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反胃。
“妈,子昂,你们是不是忘了?这套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降了好几度。
“也就是说,我是这套房子的唯一合法所有权人。”
“让谁住进来,这个决定权,在我,也只在我手里。”
王秀莲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笑容僵在脸上,
“语冰,你这是什么意思?”
“分那么清楚干什么?太伤感情了!”
“伤感情?”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当初你们想用我的车时,可没觉得伤感情。”
“现在想用我的房了,就开始跟我谈感情了?”
“我明确地告诉你们,除了你们三位,任何外人,都休想住进来一晚。”
周子昂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林语冰,你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那是我舅舅的儿子!是我的表弟!不是什么外人!”
“在你看来是亲戚,在我看来,就是外人。”
“我没有义务,去为一个跟我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提供免费的住所。”
“你简直不可理喻!”周子昂气得指着我,手都在发抖。
王秀莲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娶个儿媳妇进门,跟请了尊菩萨一样!”
“连自己娘家亲戚都不让住!这是要逼死我啊!”
“我没脸见我弟弟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一边哭,一边偷偷用眼角余光瞥我。
我冷冷地看着地上打滚的王秀莲,然后转向周子昂,一字一句地说道,
“周子昂,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你的表弟,我们家住不了,让他另想办法。”
“第二,如果你非要讲你的亲戚情分,那请你,带着你的母亲和妹妹,一周之内,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
“你们可以在外面租个三室一厅,把你的表弟接过去,你们一家四口,相亲相爱,我不拦着。”
我的话音刚落,王秀莲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从地上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周子昂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直接撕破脸,下达逐客令。
“林语冰,你……你要赶我们走?”
“不是赶。”我纠正他,
“是请。请你们搬出我的私人住宅。”
“这套房子,从法律上讲,我没有义务提供给你们免费居住。”
“让你们住进来,是情分。现在,这份情分,好像被你们消耗得差不多了。”
“别再用这些廉价的手段来试探我的底线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心里没有一丝胜利的快感,只有无尽的悲凉。
这个家,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而我,是时候为自己准备后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