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这个主持人遍地开花的时代,你可能很难想象,曾几何时,舞台上连个正经的“主持人”都没有,只有一个板着脸念节目单的“报幕员”。
而打破这个局面的,是一个叫阚丽君的姑娘。她是中国电视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主持人,最火的时候,名气甚至盖过了赵忠祥。

在1980年的时候,有一场新星音乐会,它让苏小明、朱明瑛等一众歌手走红了,同时,也让一个叫“阚丽君”的报幕员走红了。
就在那天起始,阚丽君成了“中国首位具备真正意义的主持人”,接连主持过好多场文艺晚会,并且还连续三年担当春晚主持 。

这位在中国主持范畴内留下一道亮丽景致的杰出人物,居然未曾有过恋爱经历,他确实是一位佼佼者 。
甚至还有传闻称,当年的她在单位还遭到过领导的排挤。为什么一个如此优秀的人,会经历这些呢?

事情还得从那个特殊的1980年说起,那是一场名为“新星音乐会”的演出,地点在北京首都体育馆。那是苏小明、朱明瑛这些名字响彻大江南北的起点,但谁也没想到,当晚最抢镜的竟然不是唱歌的人。
当那个被临时抓来救场的姑娘阚丽君走上台时,底下的观众愣住了。以往的报幕员,那是多么严肃的存在,恨不得把每个字都砸在地上,谁敢跟观众套近乎?

可阚丽君不信这个邪。在那之前,她其实已经在南方演出的过程中悄悄动了心思,她发现加上一点方言、多一点背景介绍,原本枯燥的串场能变得多有意思。那晚,她甚至和一个叫沙青的记者一遍遍磨台词,就为了打破陈规。
结果到了正式演出,她不但没照本宣科,反而在介绍朱明瑛的非洲歌曲时,当场秀了几句俏皮的非洲土语模仿。

那一刻,全场爆笑,掌声雷动。就是这一晚,中国电视史上那个机械冰冷的“报幕员”时代结束了,一种叫“主持人”的新角色真正诞生了。
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疯了一样报道这个“说了算”的姑娘,观众甚至因为为了看她的串场而舍不得眨眼。

但在这个看似是“一夜成名”的光环背后,其实藏着的是一股子从冰天雪地里练出来的狠劲。1959年出生在哈尔滨的阚丽君,原本拿着一副令人羡慕的“王炸”开局。父亲是新中国第一代飞行员,后来转业做了哈尔滨标牌厂的厂长,上面三个哥哥宠着,她是家里唯一的掌上明珠。
那个年代很多人连书都没得读,她却能有专门的舞蹈老师开小灶。可是,这一身本事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高中毕业那年进了哈尔滨曲艺团学河南坠子,因为师资匮乏,她硬是靠着那种模糊不清的老录音带,一个音一个调地把自己磨了出来。

等到她凭着这点本事和过人的天赋,一路杀进北京,最终被留在中央歌舞团时,她以为那是天堂的大门打开了,殊不知那是一场漫长精神苦旅的开始。
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她连续三年站在春晚舞台中央的辉煌,是“北有阚丽君,南有赵忠祥”的顶级盛赞。但在那段日子的后台,这个仅仅二十出头的姑娘,晚上经常紧张得整夜睡不着觉。这种焦虑不仅仅来自于要在十几亿观众面前不出错的压力,更来自于周围环境那种无声的排斥。

这就是那个年代“枪打出头鸟”的残酷逻辑。你在台上太耀眼,台下必然会有阴影。那时的阚丽君虽然火遍全国,但在单位里,日子并不好过。
甚至有领导私下里批评她,说她“走路步子迈得太大,不够端庄”,以此为理由一度不给她排班,连正常的工作机会都被人为卡住。更有同事在背后嚼舌根,说她的主持风格太活泼,根本就是“登不上大雅之堂”。

那是一个多委屈的年纪啊。明明是在进行前所未有的艺术创新,明明收获了无数观众的喜爱,转过身来却要在单位的冷板凳上独自消化那些毫无道理的非议。
好在,她是那个把录音带都能听烂的倔姑娘。她把这些委屈全部咽了下去,硬是把每一场来之不易的主持都打磨得无懈可击,直到最后让那些质疑声不得不闭嘴,一路主持了从央视春晚到《名人访谈》再到《法治中国》这样的一线栏目。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会就这样稳稳当当地做一辈子“央视名嘴”,享受着鲜花掌声,然后找个好人嫁了,过上世俗意义上的完美生活时,她人生的剧本又开始不按套路出牌了。
即使到了今天,依然有太多人在为阚丽君感到惋惜,觉得她这一生有个巨大的“缺憾”——直至66岁的年纪,她依然未婚,无儿无女。年轻的时候,给这姑娘说媒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毕竟无论是相貌、才气还是名气,她都是那个时代的顶流。但阚丽君心里有把尺子,而且这把尺子的刻度还挺高。

她想要的是那种既有才华又举止儒雅的君子。对于相亲,她向来不怎么将就,常常是一面定生死。最让人哭笑不得的一次经历是,本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还算有点眼缘的男士,结果仅仅是因为对方在聊天时不自觉地做了一个挖鼻孔的动作,这瞬间触犯了她对“斯文”二字的底线,这段缘分当场就被判了死刑。
有人说她是挑剔,也有人说她是心高气傲。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与其在一个不完美的婚姻里凑合,不如守着自己高质量的单身。只不过,这种选择确实让她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当年那个灵气逼人的姑娘,没能把这一身优秀的基因遗传下去,成了无数旁观者嘴里的意难平。

可命运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往往是因为它想逼着你把房子拆了重建一个世界。
2014年,这个名字再次大规模出现在新闻里的时候,不是因为哪档新节目,而是因为一份沉甸甸的任命书——中国少年儿童文化艺术基金会会长。这并不是一份早已规划好的美差,而是一次近乎“救火”的临危受命。

当时老会长突然离世,整个基金会群龙无首,账面上资金捉襟见肘,说是接了个“烂摊子”一点也不为过。彼时的阚丽君,早就功成名就,甚至还有自己不错的商业版图,完全可以退隐江湖去过舒坦日子。但她看着那一堆关于贫困地区孩子急需帮助的文件,那种曾经在舞台上控场的责任感又上来了。
为了这个并没有工资拿、反而要不停往里贴钱的“会长”职务,她做了一件让很多朋友觉得“疯了”的事——她不仅把自己做主持人、做生意积攒多年的私房钱拿出来垫资,维持基金会的运转,甚至还把自己的那张“老脸”彻底豁了出去。

想当年,她是那个高傲到因为一个挖鼻孔动作就拒绝男士的“公主”,她是那个站在舞台最中央万众瞩目的“天后”。可自从当了这个会长,她变得“卑微”了。
为了给山区的孩子们建图书馆,为了让那些留守儿童能有一间像样的艺术教室,她开始四处去拉赞助,见到有能力的企业家就开口求援。她自己甚至都在私下里跟老友自嘲:没想到高傲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反而成了个到处求人的“阚求人”。

从“央视名嘴”到“阚求人”,这种身份上的巨大落差,足以摧毁一个人的虚荣心,但却重塑了阚丽君的生命厚度。她不再去在乎镜头有没有对准自己,也不再关心这一场报幕能有多少掌声。她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那些如果不是因为她、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艺术的孩子们身上。
这么多年下来,基金会不仅活过来了,还运作得井井有条,数不清的孩子在她的帮助下拥有了走出大山看世界的机会。那些被资助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是CCTV,也不知道什么是新星音乐会,他们只知道这个看着慈祥又有点疲惫的阿姨,是给他们带来希望的“阚妈妈”。

在传统的价值观里,一个女人一辈子没有婚姻、没有血脉相连的后代,似乎总带着一点悲凉的底色。可是当你看着现在的阚丽君,看着她提起那些受助孩子时眼里的光彩,你会发现那种所谓的“圆满”其实有另一种定义。
她把自己的青春献给了那个渴望新声的时代,作为第一代真正的主持人,用话筒唤醒了电视荧幕的春天。而当繁华落尽,她又把自己的后半生献给了那些渴望未来的孩子,用尊严和积蓄为他们铺了一条通往艺术的路。

或许在很多个深夜里,那个曾经年轻的哈尔滨姑娘也会独自品味孤独,但在更广阔的生命维度上,她其实从不孤单。
六十六岁的人生,无儿无女,却子孙满堂。未入围城,却爱满人间。这或许就是阚丽君,这位“中国首位主持人”,在离开聚光灯多年后,为这个世界完成的最精彩、最动人的一次报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