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表面上看,分科是学生基于兴趣与优势的自主选择。然而在现实中,这套选择往往被复杂的计算所支配:哪科更容易拿高分?哪种组合可报专业最广?哪个班师资最强?在这套理性算计下,真正的兴趣常常退居二线。更为隐秘的是,学校的资源分配往往随之倾斜。优秀师资、额外辅导、竞赛机会如溪流般汇向“尖子生”的河道;艺术体育等特长生也有其专属赛道。而占人数最多的中等生,则被纳入一条标准化流水线——按时上课、完成作业、参加统考,在平均化的教学中等待自然分化。

高二的考试频率开始增加,每一次排名都是一次隐形的贴标签。虽然学校明令禁止公开排名,但学生自己能通过分数区间感知自己的位置。前三十名、中间一百名、后三十名——这些非正式的分类在同学间心照不宣。处于中间的学生,往往承受着最矛盾的心理压力:向前冲似乎希望渺茫,往后退又心有不甘。他们中的一部分会因某次考试的偶然成功或被老师的某次鼓励点燃,加入“冲优”行列;更多则可能逐渐适应“中等”的定位,降低期望,以减少心理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