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暴君那早死的白月光,一个史书上活不过三章的炮灰。
系统说:【让北凛暴君萧云龙爱上你,即可回家。失败则魂飞魄散。】
我兢兢业业扮演了三个月痴情,他却搂着替身淑妃嘲讽我:“赝品也配争宠?”
我笑了。
当晚就烧了寝宫,假死跑路。
后来,他在灰烬里疯了一样刨我的“尸骨”,却只找到我故意留下的字条:
“陛下,你的白月光,我演腻了。”
1
我猛地睁开眼,绣着繁复缠枝莲纹的古香床幔几乎怼到鼻尖,浓郁的熏香味道闷得人脑子发懵。
“小姐!您可算醒了!”
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扑过来,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春桃直接撞进我怀里,眼泪鼻涕糊了我半只袖子,“奴婢还以为……您要丢下奴婢了!”
我僵着身子没动,后脑勺突突直跳。
昨晚我明明还在公司熬夜改PPT,咖啡灌了三杯,怎么一睁眼就换了天地?
这雕花拔步床、绫罗绸缎的寝衣,还有眼前这古装小丫头……
【叮——系统绑定成功。】
冷冰冰的机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开,【任务目标:让北凛暴君萧云龙爱上你。】
我:“?”
【失败惩罚:魂飞魄散。】
最后四个字像冰锥,直接扎进我混沌的意识里。
我倒抽一口凉气,春桃被我吓得一愣,哭唧唧地问:“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跪得腿疼?”
跪?
零碎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这身体的原主是镇北侯嫡女林晚舟,三天前被送进皇宫,只因长了一张和暴君已故白月光、先皇后苏清漪七分相似的脸。
先皇后三年前病逝,暴君萧云龙性情大变,暴戾嗜杀,却偏执于寻找替身。
宫里已经悄无声息地没了三个“赝品”,死因成谜,人人自危。
而原主,是第四个。
昨天在御花园,她不小心冲撞了萧云龙,被当场罚跪两个时辰。
深秋寒风刺骨,她本就体弱,硬生生跪晕过去。
再醒来,芯子就换成了我这个来自现代的苦逼打工人。
好家伙,开局就是地狱难度,生存率低得感人。
我刚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想理清现状,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陛下到——”
春桃的脸“唰”地白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抖如筛糠。
珠帘被人粗暴地扯开,“哗啦”一声脆响。
玄色龙袍上暗金龙纹流淌着冷光,男人身形高大挺拔,轮廓锋利得像淬了冰的刀。
眉眼深邃,眼底却只有化不开的阴鸷和冰寒。
是萧云龙。
他几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睨着我,目光落在我脸上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
下一秒,冰凉的手指猛地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
“这就受不住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才跪两个时辰就晕死过去,林晚舟,你这点能耐,也配站在朕面前?”
剧痛传来,我疼得吸气,脑子却飞速运转。
硬刚是死路一条,装可怜?
前三个替身估计早试过了,没用。
我强忍着疼,睫毛轻颤,挤出一个温顺又怯懦的笑,声音放得又柔又软:“臣妾知错,不该冲撞陛下,往后定当谨言慎行,不敢再犯。”
“谨言慎行?”
萧云龙像是听到了笑话,猛地甩开我。
我踉跄着倒回床上,他居高临下,眼神轻蔑如尘,“朕留你,是让你学她。学不像,还敢在御花园轻狂,下次再敢用这张脸做出惹朕不快的事,朕剥了你的皮。”
我攥紧身下的锦被,看着他转身要走,心脏狂跳。
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我必须留下点印象,哪怕是坏的!
“陛下留步。”
我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刻意营造的颤抖。
萧云龙脚步顿住,缓缓回头,眉宇间凝起不耐,眼神冷得能杀人:“你还有事?”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指尖微颤地指向窗外:“臣妾……昏迷之时,做了个梦。梦见了先皇后娘娘,她站在梅树下,神色郁郁,说……说她此生最恨红梅争艳,若瞧见谁宫里种着这东西,夜里必定要来寻谁说话的。”
话音落下,满室死寂。
春桃吓得浑身发抖,死死埋着头。
谁不知道,先皇后苏清漪最爱红梅,御花园的红梅是萧云龙亲手为她栽种。
她病逝后,萧云龙更下令宫中遍植红梅,以慰相思。
萧云龙的眼神瞬间变了。
方才的厌弃和不耐褪去,他死死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的灵魂看穿。
空气凝固,我能清晰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要发怒,才缓缓开口,声音比之前低沉了几分:“你说……清漪恨红梅?”
2
宫人的斧子落得又快又狠,不过半炷香功夫,我宫外那株开得正盛的红梅就被砍得干干净净,残枝败叶堆在廊下,像一滩凝固的血。
我趴在雕花窗棂上,慢悠悠啃着桂花糕,看外面宫人忙碌。
“小姐!您快别瞧了!”春桃缩在我身后,声音发颤,“您怎么敢跟陛下说那样的话?先皇后最爱红梅,您说她恨梅,这要是被人揪着把柄……”
“谁说我是编的?”我咬了口糕,甜糯化开,慢悠悠抬眼,“我说的,都是‘事实’。”
春桃一脸茫然,我却在心里冷笑。
系统给的资料写得明明白白:
那位白月光苏清漪,十六岁时是被其庶妹、如今的淑妃苏怜月,故意推入梅林旁的冰湖淹死的!
死前挣扎,左臂留下了深可见骨的疤。
而苏怜月踩着她上位,撺掇萧云龙种满红梅,美其名曰“纪念”,实为炫耀。
我要攻略萧云龙,第一步是活下来。
而要活下来,就得先敲掉这颗最碍眼的钉子。
果不其然,第二天给皇后请安,淑妃就迫不及待发难了。
她穿着石榴红宫装,金步摇叮当作响,抬着下巴,眼神轻蔑地扫过我:“林才人好大的威风,不过一句话,就让陛下砍了先皇后最爱的梅树。怎么,才入宫几日,就觉得自己比先皇后还重要,能随意更改陛下的心意了?”
殿内瞬间安静,所有嫔妃都看向我,眼神各异。
皇后端坐上首,抿了口茶,默认了淑妃的发难。
我垂着眼,手指轻轻搅着帕子,睫毛颤了颤,眼圈瞬间红了。
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柔柔弱弱:“淑妃姐姐误会了,臣妾万万不敢有这样的心思。”
“哦?”淑妃挑眉,“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要诓骗陛下,说先皇后恨梅?”
“臣妾没有诓骗陛下!”我猛地抬头,眼里已蓄满泪水,晶莹剔透,“实在是臣妾昏迷那日,真的梦见了先皇后娘娘。她站在冰湖边,浑身湿透,头发上还挂着冰碴子,指着梅树落泪,说……说湖底太冷了,她想找害她之人,好好取取暖……”
“哐当——”一声脆响,淑妃手中的描金茶盏砸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湿裙摆。
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厉声喝道:“胡言乱语!你……你竟敢污蔑先皇后!”
“姐姐息怒。”我抬手擦掉硬挤出来的眼泪,依旧带着哭腔,“许是臣妾做了个胡梦吧。先皇后娘娘那般温柔善良,心胸开阔,怎会记恨旁人,甚至要找人取暖呢?是臣妾糊涂,不该把梦境当真,惹姐姐不快了。”
我一边说,一边微微垂首,姿态放得极低,全然一副受惊知错的模样。
可这话像一根针,精准扎在了淑妃心上。
殿内嫔妃们看向淑妃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谁不知道淑妃是苏清漪的庶妹?
当年苏清漪去世,她可是最大受益者。
淑妃气得浑身发抖,却发作不得。
我一口咬定是梦境,她总不能说我梦错了吧?
那样反倒显得心虚。
皇后看了淑妃一眼,淡淡开口:“罢了,既是梦境,便不必深究了。林才人初入宫,身子还弱,今日就先回去歇着吧。”
我谢恩退出,后背惊出一层薄汗。
这一局,险胜。
而当晚,萧云龙就踏月而来,第一次主动踏进我的偏殿。
他依旧玄色龙袍,周身寒气比白日更甚。
屏退宫人,他走到内殿,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眼神锐利如鹰:“你白天在皇后宫里说的话,是故意的?”
我正给他沏茶,闻言手腕微抖,热水溅在手背,传来刺痛。
我没去擦,反而缓缓撩起左臂衣袖,露出一截白皙肌肤。
在小臂近手肘处,一道浅浅的疤痕赫然在目,形状蜿蜒,和系统资料里苏清漪溺水留下的疤痕,位置形状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系统给的“福利”,保命的筹码。
我抬眸看向萧云龙,眼神带着委屈,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陛下,臣妾没有故意说谎。臣妾八岁那年,也曾失足落入家中冰湖,昏迷之际,梦见过一位穿宫装的仙女姐姐,她紧紧拽着我的脚踝,说湖里太冷了。等臣妾醒来,手臂上就多了这道疤。”
萧云龙的目光落在那道疤痕上,瞳孔骤然收缩。
他当然记得,苏清漪左臂上,有一道一模一样的疤。
那是她十六岁溺水后留下的,他曾无数次抚摸过。
他盯着我的手臂,又猛地抬眼看向我的脸。
空气凝固,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我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精光。
萧云龙,你心里的白月光,从来都不是完美无瑕的女神。
她带着恨意死去,而我,会让你一点点看清真相,也一点点,爱上这个“不一样”的替身。
3
萧云龙召我侍寝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但所谓侍寝,大多时候是我坐在偏殿软榻上,看着他埋首奏折。
我从不多言,只在他停顿时,适时低头,让烛光勾勒出与白月光相似的侧脸弧度,睫毛轻颤,扮演温顺懂事的倾听者。
这是一个“替身”的本分,也是我收集信息、降低他心防的机会。
“她最爱在这棵梨花树下跳舞。”
某夜,萧云龙饮了酒,脸颊泛红,指着庭院里枝繁叶茂的梨树,眼神飘远,怀念浓重。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月光洒在洁白梨花上,美得梦幻。
没有丝毫犹豫,我捻起裙摆,在梨花树下轻轻转了个圈,裙摆飞扬,漫天花瓣簌�落下,沾满肩头发间。
萧云龙眼神瞬间恍惚,他缓缓朝我走来,脚步踉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痴迷,仿佛透过我,看到了当年起舞的苏清漪。
可就在他指尖即将碰到我衣袖那一刻,他猛地清醒,眼神冷却,语气冰冷刺骨:“东施效颦。”
我脸上笑容僵住,停下脚步,默默垂首,掩去眼底讥诮。
不过几日,那棵被萧云龙珍视多年的梨树,就被宫人连夜移走,庭院空荡,像极了他摇摆不定的心。
树刚移走,淑妃就送来“赏赐”——一盅名贵药材熬制的补汤,美其名曰为我调理身体。
我看着那盅药味浓郁的补汤,眼底寒光一闪。淑妃的心思,昭然若揭。
“替我谢过淑妃姐姐。”
我对着送汤宫女笑得温婉,然后端起补汤,当着她的面,一口一口喝得干干净净。
宫女满意退下后,我立刻冲进内殿,用银簪抠喉,将刚才喝下的补汤尽数吐进旁边花盆里。
绝子药?
淑妃,这才只是开始。
三天后,御花园九曲回廊旁,我“偶然”遇见散步的萧云龙。
我装作没看见他,低头摆弄团扇,脚下却“不小心”一绊,径直撞向旁边花盆。
“哗啦”一声,花盆翻倒,那株娇艳牡丹早已枯死,花叶枯萎发黄,花根发黑腐烂,散发异味。
我故作惊讶捂住嘴,看向萧云龙,眼神无辜疑惑:“陛下?这……这是怎么回事?这盆牡丹是淑妃姐姐前几日赏我的,我一直用她赐的补汤浇花,怎会把花烧死呢?”
萧云龙目光落在发黑的花根上,他自然知道淑妃送补汤的事。
如今补汤能浇死牡丹,那若是喝进人肚……
他没说话,死死盯着枯萎花枝,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当晚,侍卫在淑妃殿里搜出一个扎满银针的小人,写着我的生辰八字。
人证物证俱在,淑妃被押到殿前,脸色惨白如纸,尖叫否认,却无济于事。
萧云龙眼神冰冷看着她,只吐出两个字:“废黜。”
宫女拖着哭嚎的淑妃往外走,经过我身边时,我微微勾起唇角,对她无声比了个口型:活该。
就在这时,萧云龙突然回头,目光精准落在我脸上。
我心头一跳,立刻收起所有情绪,换上一副柔弱无措:“陛下,淑妃姐姐她……或许只是一时糊涂,您饶了她这一次吧?”
“一时糊涂?”
萧云龙冷笑一声,突然上前,伸手狠狠掐住我的腰,将我按在冰冷宫墙上。
他的脸离我极近,呼吸喷在我耳畔,“林晚舟,你这张无辜的脸下面,到底藏着什么龌龊心思?”
他的力道很大,掐得我腰生疼。
我咬着唇,眼眶泛红,却偏偏不说话,一副委屈强忍的模样。
“清漪从来不会算计这些阴私手段。”
他盯着我的眼睛,语气满是失望和讥诮,仿佛在指责我玷污了苏清漪的影子。
积压的情绪瞬间爆发,我猛地抬头,泪水恰到好处涌了上来:“那是因为先皇后有您护着!她有人疼,有人宠,自然不需要耍这些手段!可臣妾没有!臣妾在这深宫里,步步维艰,若不自己护着自己,早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萧云龙愣住了。
他掐着我腰的手猛地一松,眼神里充满震惊错愕。
这是第一次,我顶着这张酷似苏清漪的脸,说出了完全不像苏清漪的话。
他怔怔看着我,眼底情绪翻江倒海。
我看着他震惊的模样,缓缓垂下眼帘,泪水顺脸颊滑落,滴在他手背上,带着微凉温度。
4
初春围猎,猎场旌旗猎猎。
我骑着一匹温顺枣红马,故意落在队伍末尾。
趁侍卫不注意,指尖在马腹上用力一掐,马儿受惊,猛地人立而起,我顺势松开缰绳,身体向后倒去。
“噗通”一声,后背重重砸在草地,钝痛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