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养老天花板」的本土化实践
作者 | AgeClub卫元祺
前言
当我们步入老年、进入养老机构，我们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脑海中似乎浮现出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床上，吃饭活动都要在护工的帮助下进行，无法自己处理生活中的小事。
但养老并非一定如此。与传统的养老机构不同，在荷兰生命公寓，老人们可以喝酒，可以和自己的宠物一起生活，设有专门的吸烟室。他们认为，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是用来庆祝的，而不是用来悲伤、痛苦和恐惧的。
国内一般将养老方式从空间上划分为居家养老、社区养老和机构养老，而荷兰生命公寓很难简单地归为其中一类，集居家养老的自由舒适、社区养老的链接感和机构养老的健康保障于一体，是一种别开生面的养老模式。
当老龄化深度发展，老年人需求从“生存”转向“生活”，今天我们重新审视生命公寓，并非以一种猎奇的眼光对“世界上最好的养老项目”进行观察，而是尝试探寻一种如何让晚年生活真正拥有生命质量的可行路径。
2014年，江苏耘林养老发展集团将这一模式引入中国，2016被生命公寓模式创始人汉斯·贝克尔(Hans Becker)授牌成为全球第34座生命公寓。
耘林生命公寓·锡海珈苑 图源耘林集团
今年8月，耘林生命公寓第10个项目南华长庭主体封顶，预计明年6月精装交付。
欧洲养老范本如何跨越八千公里落地中国？又如何在文化与经济的双重差异中实现商业上的可持续和进一步扩张？其本土化实践正为中国养老产业提供一份珍贵的转型路线图。
PART 01
“全球养老天花板”颠覆认知！
四大理念揭开快乐养老密码
人本基金会（Stichting Humanitas）在荷兰境内经营16个生命公寓，2012年，生命公寓被评为世界上“最好的养老项目”。
人本基金会建立于二战后，本身是为不属于教会社区、没有资格参与教会慈善事业地人提供各类社会服务的机构，后逐渐专注于养老领域。半个多世纪的历史使得人本基金会在荷兰境内拥有大量的志愿者，与社会各界有广泛的链接，这也为他们涉足养老提供资源。
1978年，人本基金会第一家生命公寓在鹿特丹落成。1992年，经济学教授汉斯·贝克尔加入生命公寓，对传统照护模式进行大幅度改革，最核心的观念是“快乐养老”。
汉斯·贝克尔曾在采访中解释道：“当你膝盖不舒服时，你找上护理师、医师、物理治疗师，他们给你治疗，缓解你暂时的痛苦，但它之后还是会发作，这很正常，因为你老了。但是我在你不舒服时，给你一只猫陪伴，或是带着你上酒吧，你就不会管膝盖了。”
这两种方式之间，不仅存在着老人感受上的不同，从机构经营角度来讲，所需要的支出费用也不同。荷兰生命公寓将其总结为四大理念：
1. “Yes”文化
对老人的选择和习惯表示肯定，所有荷兰生命公寓允许老人与宠物同住，在机构中设置公共吸烟区和酒吧等等。机构尽量保持与老人习惯的生活环境保持一致，老人可以带着自己曾使用过的物件入住公寓，避免“衰老”的体验。
2. “泛家庭”养老
汉斯·贝克教授认为，孤独感和被遗弃感是很多老年人产生抑郁的根源。而在生命公寓，每位老年人都是家庭的一员，每天都在被关心和关注中。同样，护理人员也是“家庭成员”之一，他们无需穿着工作服，而是穿着便服，弱化“养老院”的存在感；生命公寓也并非封闭的空间，而是作为社区的一部分，社区中的其他居民可以使用公寓中的设施，同时也成为“家庭”的一员。
生命公寓的老人在整理餐具 图源人本基金会官网
3. 用进废退
荷兰生命公寓十分重视老人自身的行动能力，老人能够自己完成的事情就尽量自己完成，他们希望老人能够保持年轻的心态，而不是主动地依靠护工。在这里，最有可持续性的养老模式，是让老年人尽可能保持健康和积极的自理生活，直到身体功能衰竭，没有痛苦地过世。
4. 做自己的主人
主张由老人自己来决定自己的生活，不必万事都要听从护工的意见，在对健康没有损伤的前提下，尽量让老人自己做主。如果没有经过老人的允许，护工甚至无法踏进老人的房间。
生命公寓模式的最终追求在于让老人尽量保持最大程度上的自理，意识到衰老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但并非和“疾病”相关。在生命公寓中，银发人群可以用乐观积极的心态，健康地衰老。
PART 02
从隔离机构到开放社区
荷兰生命公寓如何实现可持续运营？
汉斯·贝克尔加入荷兰生命公寓后，对其传统的养老照护机构模式进行大胆改革：大幅增加公寓房间面积，增加公共空间，开设咖啡厅、酒吧、餐厅、聚会厅、理发馆、文化/艺术设施、图书馆、花园、动物园等；在服务方面，推行“居住+照护”服务模式。
当你身处荷兰生命公寓中，很难想象这是一座养老院。在空间上，生命公寓避免机构化，力求融入城市，成为城市的一部分。大部分生命公寓临近购物中心或交通枢纽，借助周边丰富完善的配套设施来吸引老人入住，依托便利的交通鼓励老人自主出行，这也是荷兰生命公寓保持老人生命活力的举措的一部分。
De Leeuwenhoek生命公寓的介绍 图源荷兰生命公寓官网
例如德·列文虎克，这家为认知症患者、具有精神问题或身体残疾的老人设立的生命公寓，位于当地市中心的十字路口，生活丰富、便利安全成为其吸引老人的重要特色。
生命公寓在北欧被视为社区资源，而不是孤立、单一用途的机构，包含日间照料中心、商业及健康服务等不同业态。生命公寓出租空间给零售商店和社区服务商，同时它们也能够反哺社区提供持续的服务，如物理治疗、理发和餐饮等。大多数生命公寓都包含一个面积较大的开放中庭，为老人们创造了丰富的社交、用餐和举行各种活动的空间，并与周边社区居民共享，同样共享的还有花园、露台等室外空间。
为了吸引社区居民，荷兰生命公寓中设置了不少具有特色的空间，如收藏陈列复古家具的会客区、放置老人惯用器具的记忆博物馆等。这些区域能够供老人家属参观、儿童玩乐，气氛活跃，不仅能够给老人们带来共同话题开启社交，也能促进代际沟通，为公寓增添活力。
在人员配置上，荷兰生命公寓的护理团队包括老年医生、营养师、康复师等，此外还设置了主妇、社会教练和激活训练师，从日常生活、环境调整、活动设计等方面为为老人的自主生活赋能。
在经营模式上，由于具有非营利组织的基因，生命公寓的利润用于扩建，资金主要来源于政府支持和混合销售：荷兰政府为其提供低息贷款及建设补贴；租售混合的模式也为其带来持续收入。
另外，通过老人自主管理、社区商业反哺等方式，荷兰生命公寓的人力成本比传统机构要低得多，例如健康老人协助打扫公共区域可以换取免费咖啡券、对外开放的餐厅、咖啡厅等社区服务年均创收，商业服务收入近两年连续增长。
Humanitas鹿特丹基金会营收数据
图源《Humanitas鹿特丹基金会2024年年度报告》
PART 03
耘林的本土化实践：
生命公寓模式在国内落地生花
当前，生命公寓模式已被日本、丹麦、新西兰等30多个国家引入，在老龄化进程开始较早的国家和地区，充分验证了其适用性。
从2015年开始，国内市场逐渐注意到了国内老人的类似需求，康养旅居、医养结合等模式层出不穷。保司入局养老后，泰康之家、大家的家等CCRC（持续照料退休社区）机构也在各个城市中逐渐铺开，覆盖老人从独立生活、协助生活到专业护理的全周期，规模较大、配套完善。
同时，其他国外经验也被引入国内，以在特定垂直领域提供专业化、精细化的照护服务为主要特征，如专注于日式认知症照护的美邸和专注于失能失智专业照护的欧葆庭。
在传统观念中，养老对未来健康状况变化带来的医疗和长期护理需求有较高预期和依赖。但新一代活力老人的养老理念逐渐开放，更加看中精神层面的愉悦、社会交往的活跃度以及自主生活的尊严，不希望被过早地“照顾”起来。对于这些老人而言，生命公寓倡导的开放和快乐理念更具吸引力。
2014年，耘林正式进军养老和大健康产业。两年后，耘林生命公寓·净慧寺开盘，创始人龚育才赴荷兰生命公寓，与汉斯·贝克尔先生确定合作关系；斯琴高娃作为首位业主和形象代言人，奠定了耘林生命公寓的高端地位。2018年，原荷兰生命公寓总经理安德烈·雅阁先生被聘为耘林养老产业事业部总顾问。
据悉，耘林生命公寓首个项目净慧寺，2018年开始运营，截至2020年入住率达80%以上。
净慧寺项目中老人在天台种菜 图源乐享耘林
目前耘林已在江浙地区落成10座生命公寓，并与西安、南昌等10余个城市签订合作协议。耘林生命公寓的选址基本毗邻三甲医院、公园或社区，以满足日后老人的需求，践行“开放共享”的理念，给老人营造更加轻松的环境。
共享大厅在耘林生命公寓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参照荷兰生命公寓的生命大厅设置，耘林生命公寓的共享大厅对外开放，这个大厅集餐饮、社交、娱乐、休闲于一体，不仅服务公寓内老人，也吸引周边社区居民，他们可以自由进出生命公寓，并享受公寓内部的便利设施。
这种开放设计打破了传统养老院的封闭感，无形中推动老人融入社会，同时也为公寓带来了额外的营业收入。据报道，公寓周边社区消费者是生命公寓的重要收入来源，以共享大厅内设置的平价餐厅为例，周末时该餐厅有7成的营业额都来源于项目周边的消费者。
在收费方式上，不同于养老机构的会员制或月费，耘林生命公寓更像是一笔房产投资，销售公寓产权，后续使用菜单式收费模式为老人提供定制服务。
耘林生命公寓·锡海珈苑的部分活动安排 图源乐享耘林
在自行拿地开发之余，耘林也通过轻资产模式进行扩张，总体呈现出轻重结合的特征。据悉，耘林生命公寓锡东禧苑为轻资产合作项目；而位于浙江余姚的吾乐雅苑是耘林生命公寓第一个对外品牌输出的合作项目。同时，在公寓之外，耘林通过“耘邻到家”服务平台，将专业服务如日间照料、康护护理、适老化改造等延伸至周边社区的居家老人。
结语
衰老，注定是一场漫长而悲哀的告别吗？
荷兰生命公寓在世界各地的实践告诉我们，成功的养老模式不仅要解决老人的基本照护需求，更要关注他们的精神需求和生命质量。
而耘林生命公寓在国内的成功在于既引进了荷兰生命公寓的先进理念，又充分考虑了中国长者的文化习惯和实际需求，同时通过产权销售+服务收费的模式，实现了商业上的可持续性。
从“延长生命”到“提升生命质量”，从“被动照护”到“主动生活”，从“养老机构”到“生命公寓”，养老观念的根本转变是推动养老产业升级的前提。未来随着人们养老观念的不断升级，“生命公寓”或将拥有更大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