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养大的日本孩子,恨战争却念恩情,成了历史的活证人
一九四五年日本战败后,很多在东北的日本人急着回老家,有些孩子却被丢下没人照料,宇都宫孝良和池田澄江就是这样的孩子,他们的父亲是“开拓团”成员,说白了就是跟着日本政府来中国占地的,仗打完了,大人自己跑掉,把孩子留在原地挨饿,后来有中国农民发现他们,给他们饭吃,帮他们穿上棉衣,还起了中文名字,养父母明知他们是日本人,也不嫌弃,把他们当亲生孩子一样照顾。
他们在中国的土地上长大,上学读书,干活做事,结交朋友,没人提起他们的血统问题,老师和同学都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日本娃,这种沉默不是躲藏,而是一种保护,要是早早说出来,估计在学校就会被孤立起来,养母还把他们的日本原名一直沿用下来,叫做池田澄江,这名字本是亲生父母起的,可在他们在中国生活的这些年里一直用着,成了他们身份的固定标记。
从八十年代起,日本政府允许这些遗孤返回日本,可他们回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融入这里的生活。宇都宫孝良连日语都说不好,找工作很困难,甚至想要回到中国去。池田澄江的遭遇更加艰难,她在东京街头迷了路,连问路的话都不会讲,差点走上自杀的路,还有人冒充她的父亲来骗钱,最后是中国领事馆帮忙才没有上当。日本这边对这些人态度冷淡,给的补助很少,政策落实也很慢,结果很多人卡在中间——在日本不被当作自己人,在中国又回不去了。
1994年,池田澄江在东京一家咖啡馆里遇见一个女人,聊着天发现她们都来自牡丹江收容所,连编号都一样,后来做了DNA检测,证实她们确实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姐姐告诉池田澄江,“池田澄江”这个名字是亲生父母起的,不是随便取的,这名字就像一根线,把她的过去和现在串到一起,她没怪亲生父母,也没怨养父母,只觉得命运真的很奇妙。
后来她和宇都宫孝良一起站出来,讲自己的故事,他们不回避父辈的错,也不避讳自己是“加害者的孩子”,他们更想说的是没有战争就没有我们这些孤儿,中国养母教他们不要欺负弱小,这话比任何课本都有用,他们成了历史的活证人,不是因为有多伟大,而是因为他们经历过最真实的人性考验。
日本电视台拍纪录片讲这些遗孤,通常只说他们过得苦,却很少提到中国养父母的恩情,日本社会也慢慢忘记“开拓团”是侵略的一部分,只说大家都不容易,在中国这边,很多人只知道这是好人好事,没有深入追究背后的历史责任,其实这些遗孤的存在本身,就是反驳历史否认论的证据。
我常常思考,如果自己身处异乡被陌生人搭救会如何选择,他们没有选择怨恨或遗忘,而是把这段经历转化为故事讲给更多人听,这不是简单的原谅,而是一种清醒的认知,他们站在历史的裂缝中,一边是战争遗留的灰烬,一边是人性的微光,当你听到这些讲述时,就会感到有些事情确实不能轻易翻过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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