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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火照宫阙

宫变那日,漫天都是火。沈青砚提着长刀,踏过满地残红,在冷宫的断壁后找到了苏晚。人人都说她是祸国妖妃,媚主惑上,搅得朝堂乌

宫变那日,漫天都是火。

沈青砚提着长刀,踏过满地残红,在冷宫的断壁后找到了苏晚。

人人都说她是祸国妖妃,媚主惑上,搅得朝堂乌烟瘴气,可此刻,这位被冠上千古骂名的女子,正蹲在角落,小心翼翼地给一只断了腿的小猫包扎伤口,素白的裙裾沾了泥污,却半点不见传闻里的妖冶狠戾。

“苏美人,奉旨,取你性命。”沈青砚的声音冷硬,长刀出鞘的寒光映着她的眉眼。

苏晚抬眸看他,眼底没有半分惧色,反倒轻轻笑了:“沈统领,这宫里的人,是不是都瞎了?”

她的指尖还沾着草药汁,语气淡得像一捧水,“先帝病重,太子谋逆,我不过是个挡箭牌罢了。”

沈青砚握刀的手紧了紧。他是禁军首领,只知听命行事,可这话,竟让他心头微动。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晚抱起小猫,站起身:“沈统领,你若杀我,不过是助纣为虐。你若放我,我保你日后,青云直上。”

沈青砚沉默片刻,忽然收刀入鞘:“走。”

一路逃亡,颠沛流离。

他们躲过高山密林里的追杀,熬过荒村野庙的风寒。沈青砚这才发现,苏晚根本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美人。她懂草药,能辨方向,甚至在他被毒箭所伤时,咬牙用银簪挑出箭头,面不改色。

“你不怕?”他疼得额头冒汗,却见她垂着眼,睫毛轻颤。

“怕什么?”苏晚低头,替他包扎伤口,“怕你死了,我也活不成?”

沈青砚笑了,胸腔震动,牵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逃亡路上,总有无眠的夜。篝火噼啪作响,苏晚会说起宫里的事。说她本是罪臣之女,入宫不过是为了替父翻案,却被卷入权斗,成了人人喊打的妖妃。

“他们说我祸国,可这大好河山,从来都不是我败的。”她望着跳动的火苗,声音很轻。

沈青砚看着她的侧脸,火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忽然觉得,那些骂名,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人疼。

追兵最终还是寻来了,在一处断崖边。

敌众我寡,沈青砚将苏晚护在身后,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身上添了无数道伤口。

“沈青砚!你走!别管我!”苏晚红了眼,抓起地上的石子,砸向追兵。

沈青砚回头,冲她笑了笑,那笑容,竟比火光还要耀眼:“我是禁军统领,护的是家国,可如今,我只想护你。”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是勤王的军队,打着太子谋逆的旗号,疾驰而来。

尘埃落定。

太子被废,新帝登基。苏晚父冤得雪,再无人称她妖妃。

沈青砚站在宫门前,看着她一身华服,步步生莲,重新走进那座朱红宫墙。

他以为,他们之间,终究是云泥之别。

可那日,苏晚却遣人来唤他。

御花园的桃花开得正好,她站在树下,朝他伸出手,眉眼含笑:“沈统领,这宫里太闷了,你可愿,陪我走出去?”

沈青砚看着她的手,怔了许久,而后,握紧。

桃花纷飞,落了满身。

从此,世间再无祸国妖妃,亦无禁军首领。

只有一对寻常眷侣,隐于江南,看遍山水,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