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邻座的小张吓得手里的键盘都掉在了地上:“小夏!你这是要干嘛?”
电脑屏幕上,企业微信对话框格外刺眼:
“李总监,我正式提出离职,今日生效。”
发送成功
格子间里的键盘敲击声瞬间消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只有天花板上的吊扇慢悠悠转着,扇叶带起的风裹着闷热,吹得我鼻尖发酸。
李总监的头像很快亮了起来,没有多余的铺垫:
“到我办公室来。”
没有感叹号,没有多余措辞。
像一张早已写好结局的通知单。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是半小时前那份被篡改的项目报告
部门群公告:【为配合季度复盘,各小组提交核心项目总结,由组长统一汇总上报】
我熬了三个通宵做的城西项目总结,早上刚发给组长老周。
我攥着打印好的补充数据,走向老周工位时,脚步都在发飘。
不是因为期待,是因为连续三天只睡了七个小时,眼前全是重影。
老周的办公室门没关严。
我听见李总监的声音:
“城西这个项目做得不错,老周你果然是得力干将。那个小夏,刚毕业没经验,还是得靠你带。”
老周的声音带着得意的谄媚:“您过奖了,主要还是您指导有方,她就是打打下手,根本拿不出成型的东西。”
我站在门外,手里的补充数据纸被捏得发皱。
纸上的字迹晕开又风干,像极了这八个月,我心里的热情一点点熄灭的过程。
八个月前,我是带着实习期间的优秀评价正式入职的
面试时李总监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们就需要你这样肯钻研的年轻人,好好干,有晋升机会!”
现在他拿着我做的竞品分析说:“数据太单薄,缺乏深度。”
我通宵补充完案例,他说:“案例不贴合我们的业务。”
我重新筛选行业案例,他说:“没有体现出我们的优势。”
上周二,我忍不住问:“李总监,您对这份分析的核心需求是什么?我按标准调整。”
他靠在椅背上笑了,那种看透一切的轻蔑笑容:
“小夏啊,做工作不能太死板,要学会灵活变通。需求都说透了,还要你干嘛?”
那一刻我突然懂了——
他们要的不是能干的下属,是一个能把功劳拱手让人、还能默默背锅的工具人。
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昨天晚上9点27分
我发烧到38.9度,头痛欲裂,收拾东西准备请假去医院。

老周“刚好”从外面回来:“小夏,怎么还走啊?城西项目的总结还差个收尾,今晚必须弄完。”
我解释自己发烧了,实在撑不住。
他皱了皱眉:“年轻人这点苦都吃不了?多喝水就好了。对了,弄完发我,我明天上报,不着急。”
“不着急”三个字,像三根烧红的针,狠狠扎断了我最后一点忍耐。
我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入职第一天——
他在部门会议上说:“我们团队拒绝抢功甩锅,拒绝无效内耗!要的是共赢!”
当时我还傻傻地用力鼓掌。
多可笑啊。最擅长抢功甩锅的,不就是说这句话的人吗?
所以今早,当我接到爸爸的电话
他说:“你妈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怕你在外面吃不好,受委屈。要是太累,就回家,爸养得起你……”
我突然就哭了。在挤满人的电梯里,眼泪混着汗往下淌。
这八个月,我学会了:
把领导的“再完善一下”翻译成“全部推翻重写”
把同事的“帮个小忙”翻译成“这个活归你了”
把“共同成长”翻译成“你的成果归我”
把“锻炼机会”翻译成“免费苦力”
却忘了怎么跟爸爸说:“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现在,我站在李总监办公室门口
手放在门把上。
塑料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
我知道门后是什么——
假意挽留?
厉声指责?
还是又一套“年轻人要吃苦”的说教?
但我更知道,如果今天我不推开这扇门,
明天、后天、大后天……我还会继续:
为打印机卡纸抓狂
为领导的模糊指令猜来猜去
在出租屋的台灯下改第N版“不符合要求”的报告
在爸爸问“受不受委屈”时说“挺好的”
我要在23岁这年,学会说“不”。
哪怕代价是“太冲动”、“不懂人情世故”、“扛不住压力”。
推开门的前一秒,我回头看了眼工位。
那盆绿萝还绿着。
我每天用喝剩的茶水浇它,哪怕加班到深夜也没忘了照顾。
它活得比我用心。
门开了。
故事,才刚刚开始。
——如果你也曾被抢功、被PUA过,点个关注,明天告诉你,那扇门后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