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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车祸向妈妈求助,妈妈却挂断了我的求助电话,我死后,她才开始爱我

我出车祸的这天,爸爸妈妈陪表姐过生日。而我死在买蛋糕的路上。爸爸亲手设计的烟花,是以表姐的名字命名。妈妈的绘画作品,灵感

我出车祸的这天,爸爸妈妈陪表姐过生日。

而我死在买蛋糕的路上。

爸爸亲手设计的烟花,是以表姐的名字命名。

妈妈的绘画作品,灵感来源是表姐。

我求救的电话打到第五遍,妈妈方才接通。

“蓝蓝过生日呢,你死哪里去了?”

“我……我疼……”

“又装,你又装!你就这么见不得蓝蓝好吗?你多大的人了,能不能懂事一点?”

电话那头,还有爸爸的嘲讽声:“疼死她算了。”

1

我死快一个月了,警察才弄清楚我的身份。

原因无他,把我撞倒的醉酒司机,用绳子把我栓在车子后面拖拽,导致我的面部和指纹被严重磨损,辨别不出真容。

尸体磨得路上只剩下蜿蜒的血迹,露出森森白骨。

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我藏尸在河道旁的下水道里。

若非有钓鱼的大爷发觉不对劲,我怕是早被下水道的老鼠吃干净了。

我的灵魂被困在我的尸体旁,被法医带出来的那一刻,我仿佛新生了一般。

我最怕黑了。

小时候,我被惩罚,总是被关进地下室的小黑屋。

“呕!”一个实习的法医捂着嘴,转身呕吐。

我愧疚得低下头,喃喃自语:“对不起,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法医根据痕迹,确认我的死因,分析我遭遇非人折磨。

我的指纹和面容被磨损,身上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也都被凶手拿走了。

通过DNA,根本无法判定我的身份。

法医求助到我的妈妈那里,希望能通过我的头骨,画出我的生前容颜。

妈妈是绘画天才,对于人体绘画更是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她曾多次协助警方,将死去二十年的死者,绘出原本的面容,帮助警方缉拿真凶。

她能通过不怎么清晰的视频,画出画面中行走的人物的真面目。

她是被警界称为:天才画像师。

这一次,也不例外。

2

妈妈抵达验尸间,她熟稔地穿戴好防护服,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杜女士,麻烦你了。”

我想扑到妈妈的怀里,告诉她,我真的好疼。

灵魂穿透妈妈的身体,我扑了空。

她望着我的尸体,皱眉道:“这尸体的骨头被磨损过,会影响最后的还原,我尽力。”

我撇了一眼自己不堪的身体,凸出的鼻骨位置被磨平,看不出原本痕迹。

妈妈有一个习惯,作画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大家都知道她需要安静,便退了出去。

我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妈妈利落用铅笔,在素描纸上起稿,绘出面容的雏形。

妈妈的习惯,对表姐卫蓝却是例外。

卫蓝不仅能够成为妈妈的模特和灵感来源,还可以在任何时候去打扰她,不,对妈妈而言,卫蓝的打扰并不是打扰。

三个小时后,妈妈已经画得差不多了。

可唯独鼻子那处,她画了擦,擦了画。

她拿不准,这具女尸,鼻子是挺?还是塌?

她画了好几个鼻子在一旁,忽得,她的手指抚摸上画像上的眼睛。

“你的眼睛真漂亮呀!谁舍得伤害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啊?”她语气轻柔悲愤,满眼怜惜。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柔的妈妈。

印象里,妈妈对我,从来都是厉言疾色,满是嫌弃和怨恨。

“我会画出你的真实面容的,帮你找到伤害你的人,让他付出代价。”

她带着手套的手指,触碰到我的鼻骨,细致的观察着,试图尽量还原我最真实的面容。

她那一触,我的灵魂忍不住颤栗,仿佛能感觉她手上的温度。

“妈妈,我和你一样,都是高鼻梁。”

3

我的话,妈妈听不见,她排除了几个不可能的鼻子,留下了三个可能的鼻子。

她把画像递给法医张森,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尽力了。”

张森低头看了一眼画像,又看了一眼妈妈眉眼,像是在确认什么。

“你家丫头最近怎么样?”张森尽量让自己语气像平时话家常那般,眼神的震惊却掩盖不了。

妈妈,你瞧,张叔叔都认出我来了,你怎么没有发觉,你画的人,其实是我呢?

“蓝蓝刚高考完,需要放松一下,老林陪她出国滑雪了。”妈妈提及卫蓝的时候,脸上满是宠溺:“原本我也要去的,但你们这边需要我,我赶明天的飞机去国外,与他们汇合。”

真羡慕表姐,她想要什么,爸爸妈妈都会满足她。

而我,如果不死,大抵也是守在家里。

“我问的是林紫,听说她考得挺好呀?”

妈妈听到我的名字,眉头轻皱,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自我和老林陪蓝儿过生日那天,她就耍脾气不回家了。”

“当初的事,你也清楚,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张森颇为感慨的说。

当初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是爸爸妈妈讨厌我的源头,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害死我姐姐,害得蓝儿没了妈妈。”妈妈埋怨道:“她不回家就不回家,最好这辈子都不回家!”

4

妈妈在说什么?

大姨是我害死的?

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妈妈走后,张森对着画像喃喃自语:“紫丫头,可别真是你啊!”

我没有想到,认出我来的人,是只见过我几面的张叔叔。

张森放下画像,余光撇见我的肩膀上有一抹油脂。

他小心翼翼地把油脂刮下来,让助手去检验成分。

一天后,法医确认了死者身份——林紫。

“杜女士,需要你再来一次。”

“画像的事,我尽力了。我马上要登机了,蓝蓝和老林还在国外等我呢。”

“请你务必来一次,这次,不是画像的事,是林紫的事。”

“林紫是不是又惹祸了?你不用告诉我来接人,她已经成年了,应该为她自己负责。你把她关几天,让她长长教训。”电话那头,妈妈满是愤怒。

妈妈,你记错了时间,我还没有成年,我还有一周,才过十八岁生日。

我没有惹祸,没有不听话,我给卫蓝买了她最喜欢的榴莲蛋糕。

我想讨好她,希望她能把爸爸妈妈的爱,分给我一点。

“杜若,初步确定你上次画像的女尸,是你的女儿——林紫,烦请你配合,前来认领尸体。”

5

妈妈直接拉着行李箱就来了警察局。

她行色匆匆,脸上还有怒意。

大抵是我的死,让她一而再的无法飞往国外,陪卫蓝完成毕业旅行。

妈妈知道卫蓝心心念念了好久的国外滑雪,她被迫来警察局认尸,想来也不会开心。

“林紫胡闹,你们也跟着林紫一起胡闹吗?之前在蓝蓝的生日上,闹着说疼。现在好了,你们直接说她死了。”

“为了拖住我,真是不惜代价啊!”

妈妈,警察叔叔他们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也是,我在妈妈的眼里,就是撒谎精,我说的话,妈妈从来都不相信。

但表姐不一样,她总是轻而易举的得到爸爸妈妈的喜欢,凡是她想要的,爸爸妈妈都会满足她。

即使她撒谎很拙劣,妈妈知道后,不责备她,反而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蓝蓝想要什么,小姨都给你,你不需要说谎。”

明明我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在这个家里,我更像是个外人。

而我一旦被认为说谎,地下室的酒窖,就是我的禁闭室,爸爸会特意断了电,让我在漆黑的空间里,反思过错。

可明明,我说的是真的,爸爸却一点都不相信我。

妈妈也偏袒表姐,还赞同将我关小黑屋。

“妈妈,对不起,等你认领了尸体,再去找表姐吧!”我飘到她的身边,满是愧疚。

“杜若,经过鉴定,初步确认,女尸是林紫。”

“现在,请你配合,进行最终的确定。”张森手里拿着采血工具。

“初步?张法医,希望不要影响我的飞机,请你加个急。”

妈妈,到现在了,你还不相信我死了吗?

张是抽取了妈妈血液,对我进行最终的DNA确定。

结果很快就出来,尸体确实是我——林紫。

6

妈妈不可置信看着结果,摇着头,喃喃自语:“怎么会是林紫?怎么可能是她?她只是怪我和老林陪蓝蓝,不陪她,赌气出去玩了。”

“她不是出去玩了,我们在她的皮肤上采集到奶油,根据路线和埋尸体地点推测,她死在买回蛋糕的途中。”

“渣土车司机醉酒驾车,撞到正常走路的林紫,而后,将林紫的尸体在地上拖拽,造成她皮肤和骨头被磨碎严重,意在破坏她的尸体。”

“而且,她被撞后,并没有死亡。确定了她的身份后,我们调取了她手机的通话记录,发现她打了五次电话,分别给你打了三次,给你家老林打了两次,第五次,你才接通。”

张森说到这里,语气有些哽咽,停顿了一下,才说:“她打电话在向你求救。渣土车司机等了半个小时,确认林紫死了,才破坏了她的尸体。”

“杜若,那半个小时间,你在做什么?你画过这么多犯罪人物画像,怎么会听不出,林紫话里的不对劲?”

妈妈在陪表姐过生日,她认为,我又说谎了。

我想打第六次电话过去,他们双双关了机,大概是我太吵了,影响他们陪表姐过生日。

爸爸还说,疼死我算了。

我真的好疼,疼得无法呼吸,我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地上,任由鲜血流干。

我求醉酒的司机打电话,他反抢了我的手机。

“你爸妈都不管你,你死了,一了百了。”

“你要是活着,你这辈子都要我负责,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个生病的女儿,你还是死了好。死了,我就可以不用负责你这辈子。”

我忍着疼,告诉他,我妈妈是知名大画家,爸爸是烟花设计师,他们都不缺钱。

我为了活着,和他说了好多,希望唤起他的怜悯之心。

我祈求他,“叔叔,你也有女儿,求你送我去医院吧!”

7

司机想要拨打120,电话在通话中,我却没了气息。

他一边对着我的尸体和我道歉,一边将我在尸体在地面上拖拉,他破坏尸体,试图掩盖我死亡的真相。

妈妈捂着脸,崩溃的落泪。

半晌,她整理好情绪,“凶手呢?我想见见他。”

妈妈走进了审讯室,司机一眼认出妈妈来。

“你是那个买蛋糕的女娃的妈妈吧!她的死,我很抱歉。”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尽早把我女儿送医院?”妈妈没了往日的优雅,她红着眼眶,大声的质问。

“你一个亲妈都挂了她电话,你还关机了,我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管她?我撞了她,是我的错。”司机似乎有些同情我的遭遇,不客气道:“那你呢?你这个当妈的称职吗?”

妈妈被问得沉默了,豆大的眼泪滚滚滑落。

她擦掉眼泪,“紫紫,她还和你说过什么吗?”

“这个女娃真可怜,她同我讲,她的爸妈很有钱,但一点都不爱她,她在你们那里得不到帮助,她只能唤醒我的同情心。”

“我打了救护电话,可迟了,太迟了。她死在医生问我位置的时候,事后,我查探了医院位置,位置很近,她原本可以活的。”

“她死前,嘴里还念着妈妈,妈妈,爱我一次,好不好?”

妈妈痛哭得大吼:“你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警察带走了司机,临走前,他愧疚得朝妈妈鞠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念叨着我的小名。

“紫紫,是妈妈没有关心你,明明你疼得说话都断断续续了,我却还在怀疑你在说谎。”

妈妈,你念我小名的时候,可真温柔。

妈妈,五岁前,你会叫我小名。

五岁后至今,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小名呢。

五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让爸爸和妈妈这么讨厌我?

8

案子很清晰,凶手也伏法认罪了,很快就结案了。

妈妈和国外的爸爸和表姐打去电话:“回来见紫紫最后一面,她没了。”

“紫紫?小姨,紫紫是谁啊?”卫蓝不解的问。

妈妈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了,只催促他们赶快回国。

妈妈抱着我的骨灰罐,从殡仪馆出来,爸爸和卫蓝没有及时赶回来,没能见到我的最后一面。

不过,不见最好,我的尸体高度腐败,受损严重,该会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了。

妈妈将我埋葬在风水很好的位置,她在我的墓碑前放上了一束蓝色的风信子。

我多想告诉妈妈,我不喜欢风信子,那是卫蓝喜欢的花。

不被爱的我,总是想让卫蓝分一点爸妈的爱给我,所以总是做着讨好她的事。

我帮她掩盖她谈恋爱的事,替她打掩护。

只要她喜欢的东西,我都送给她。

她喜欢风信子,为了讨好她,我种了她最爱的蓝色风信子。

她喜欢吃榴莲蛋糕,即使我闻到这个味道会作呕,我还是会到她喜欢的店里买蛋糕。

那家蛋糕店不外送,我就只能自己去拿蛋糕。

卫蓝有很多零花钱,出行可以打车。

我不一样,我的零花钱是我好不容易存下的,我需要更节约。

为了省钱,我要走两公里,坐公交车回家。

可我,死在去坐公交车的两公里中。

“紫紫,当年的事,根本不是你的错。”

“你还只是个孩子,遭遇那种事,本来就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