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的深夜火锅局：嘴硬心软的爱情忏悔录

热气腾腾的铜锅咕嘟作响，两双筷子夹着毛肚在红油里七上八下。 周慕孙和陈勉这对曾经的商界“钻石王老五”，此刻像两个逃课的高中生，躲在火锅店的角落互相戳心窝子。 “年会那些小姑娘眼珠子都快粘你身上了，装什么纯情啊？”陈勉叼着烟，故意把蘸料碟推得哐当响。 周慕孙眼皮都没抬，反手往他碗里扔了颗糖醋蒜：“管好你自己吧，上市公司老总给前妻打工的滋味如何？ ”

这话像根鱼刺卡住了陈勉的喉咙。 三年前那场离婚官司，陈凯西从他手里撕走了90%的财产，连公司董事会都成了前妻的天下。 当初他签协议时有多潇洒，现在看着财务报表就有多窝火。 最扎心的是，那些从前追着他喊“陈总好帅”的网红脸，听说他兜比脸干净后，连微信消息都懒得再P图了。 “她早算准了我就是个绣花枕头。 ”陈勉灌了口冰啤酒，玻璃杯上结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像极了他被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婚姻。

隔壁桌的糖醋蒜罐子突然晃了晃。 周慕孙的筷子尖在瓷碗边沿划出细碎的响动，那颗被糖醋汁腌得透亮的蒜瓣，让他想起罗曼总爱在火锅里涮酸梅汤的怪癖。 去年平安夜，她捧着热红酒蹲在便利店门口等他的样子，和此刻玻璃窗上的白雾一样清晰。 纸巾在掌心揉成团，他梗着脖子说火锅店辣椒油太呛——可泛红的眼尾骗不了人。

铜锅里浮起的血沫被漏勺撇了又撇，就像他们拼命想掩盖的狼狈。 陈勉摸出打火机转了三圈才点上烟：“你知道最绝的是什么吗？ 陈凯西把我书房里那套绝版海明威全送保洁阿姨了，她说看着堵心。 ”这个曾经把“婚姻是坟墓”挂在嘴边的男人，现在连前妻扔掉的旧书都要托人高价买回来。 而周慕孙手机相册里，至今存着罗曼穿着恐龙睡衣在年会上跳女团舞的视频，128G的内存愣是没舍得清。

服务员过来加汤时，两人不约而同把糖醋蒜罐子往中间推了推。 陈勉的西装袖口还别着前妻最讨厌的铂金袖扣，周慕孙的微信置顶依然是那个再也不会亮起的对话框。 锅底越煮越咸，他们的话却越说越淡，只剩筷子在鸳鸯锅的楚河汉界上来回试探，像在丈量自己当初跨不过的那道坎。

窗外的霓虹灯牌明灭闪烁，映得玻璃窗上两张中年男人的脸忽明忽暗。 陈勉突然笑出声：“你说现在小姑娘们要知道，所谓黄金单身汉的夜生活就是蹲这儿嘬糖蒜，还会不会前仆后继？ ”周慕孙没接茬，把涮老的肥牛卷往辣锅里重重一摁——就像他们总要在感情凉透之后，才想起当初那点滚烫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