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捻军被剿灭后，清廷下诏让左宗棠带原部人马进入陕西镇压回民起义。剿捻一战，左宗棠打得窝囊，几乎寸功未建，朝野内外对他非议颇多。 在此后的整整五年中，左宗棠啃了一块又一块硬骨头。尤其是金积堡一战，崩了前门牙，折损了悍将刘松山。

首战收服董福祥同治元年（1862）四月，陕西渭南仓渡镇、大荔王阁村、羌白镇首先爆发了回民起义。甘肃回民很快响应，先后攻克30余州县，将甘肃大半地区控制在手中。 经过发展，陕甘起义军中，两支力量最强，一是以靠近陕甘交界的甘肃宁州境内的董志原（地名）回民起义军。驻扎这里的回军号称十八营，有马步兵二十万，占领了庆阳府城，控制着纵150里，横280里的广阔地域。 二是以董福祥为首的陕北饥民反清武装，自封为陕甘自卫总团大元帅，手下号称30万，控制区域南及延安，北达伊克昭盟，东起绥德，西至环县、固原。 陕甘回民起义之前，清廷正在围剿太平天国和捻军起义，陕甘的军队被抽调至前线，使得陕甘两省缺兵少将。 而甘肃是贫困地区，历年都靠各省协饷维持，太平天国起义后，朝廷无力接济甘肃，只得裁兵。 当陕甘回民起义爆发时，地方当局既无兵士，也无粮饷。不得已，只能从外省和当地招募乡勇弹压，可是朝廷又拿不出军饷，各军除普遍吃空饷之外，就是对贫民百姓巧取豪夺，陕甘起义越闹越凶。 时任陕甘总督的左宗棠是在同治七年七月十三日，接到朝廷上谕的。到达西安后，左宗棠开始部署各项战前准备。 对陕甘回民军的作战，历来有剿抚两策。此前几位总督，先是因为没有兵力，故一味主张抚，抚不了，便转过来剿，剿不成，重新再抚。如此反反复复，问题没有解决，事情却是越闹越大。 左宗棠这次不同，他手里有兵，决心要一了百了，彻底剿灭起义。 左宗棠要用枪杆子说话，就得有一个作战方针。回民军的战斗力不及捻军，武器多为自制的镰刀、柴刀、竹竿一类的，尤其是他们战马不多，没有捻军那一套运动战战术。 相比之下，左宗棠的部队更适合与回民作战，当初与太平军野战和攻坚战的战法，又可以发挥作用了。 同治七年十二月上旬，左宗棠在西安召开了作战会议。署理陕西巡抚刘典，甘肃提督高连升，署汉中镇总兵李辉武等高层干部参加会议。 左宗棠通报了自己的作战方针，分配了各路清军的进军路线和作战任务。

他将全部清军划分为三路： 北路：刘松山率部8000人由陕北绥德西进，金运昌部卓胜军驻延长、张曜部嵩武军进榆林，刘厚基、成定康二部屯绥德； 南路：李耀南、吴士迈率部由陇州、宝鸡西进，黄鼎部蜀军屯邠州，李辉武屯宝鸡，张岳龄驻陇州，俞步莲驻千阳； 中路：魏光焘部由鄜州西进，高连升部屯君西，刘端冕部驻鄜州、甘泉。 三路清军总的进兵部署是由东向西，先北后南。 同治八年春，左宗棠实施第一步作战计划，旨在消灭董福祥的反清武装，目标直至大本营镇靖堡。 攻打董福祥的主力是刘松山部，首战打得很顺利，刘松山首先攻克小理川、大理川等武装据点，破垒100多座。一月下旬，大军行至安定，离镇靖堡只有200里路程。 月底，刘松山一面向镇靖堡发动攻击，一面设法收买董福祥的父亲和弟弟，迫使董福祥投降。 董福祥所部人马10余万人被刘松山收编，从中挑选精壮，编成了“董字”三营，这支部队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甘军”，也成了镇压回民的主力军之一。 董福祥投降，不仅使回民起义军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同盟，并直接威胁到金积堡和董志原的安全。 第一步计划完成后，左宗棠令北路刘松山等部休整，南路黄鼎等部开始对董志原陕西回民军的进攻。 董志原自古便是军事重地。这一片土地相当广阔而肥沃，可耕可牧，当地民谚说：“八百里的秦川，还不敌董志原的边边”。 同治三年以后，陕西回民军便以董志原为根据地，按照原来的村寨或教坊关系择地而居，一个大的居住区称为一营。 营既是生产单位，又是作战组织，每营人数几千数万不等。陕西回民军在董志原共有18营，曾经攻克庆阳、宁州、镇原、平凉等城和500余座堡寨，并不时进入陕西活动。 同治八年（1869），董志原回民军数万人分道出击。三月中旬，屯于正宁，准备南攻陕西邠州，然后直下秦川。 左宗棠令黄鼎等部出邠州迎击，回民军大败，退回董志原。清军乘胜追击，回民军将18营并为4大营，边战边退，撤往陇东北的金积堡。 左宗棠令南路各军备足粮草，分三路追击回民军，连占董志原、镇原、庆阳等地。 战事过后，“千里荒芜，弥望白骨黄茅，炊烟断绝，被祸之惨，实为天下所无”。此次作战，回民军被屠杀和饿死的，多达3万余众。 攻占董志原，为左宗棠下一步进攻金积堡打开了通路。

血战金积堡四月，左宗棠将大营移至陕西乾州，居中指挥各军，准备展开以攻取金积堡为主要目标的第三步行动。六月，左宗棠下达了进攻命令。 北路刘松山自镇靖堡西进，以进攻花马池为名，实则直指金积堡；南路李耀南、吴士迈分由陕西陇州、宝鸡入秦州；中路左宗棠和刘典率军自乾州赴甘肃泾州。 三路中，以北路刘松山为主要进攻方向；南路旨在牵制河州、狄道的回民军，切断与金积堡的联系，并为下一步河州之战做准备；中路则协助北路进攻为主，照顾南路行动为辅。 金积堡在灵州西南50余里，东通花马池，南通固原，西枕黄河。同治元年，伊斯兰新教领袖马化龙在这里集众起义，势力日大。 马化龙足智多谋，在教民中拥有较高的威望，他一面接受清廷的官职，表示恭顺；另一面又在金积堡地区修仓储粮，购马造械，加紧进行防御清军的准备。 左宗棠视马化龙为眼中钉，说他“名虽受抚，而恃其地险，阴与陕甘各回相通”，所以决意以武力拿下马化龙，拿下金积堡。 同治八年九月，刘松山进抵灵州，逼近金积堡，中路清军由固原、平凉北进，金顺、张耀两部清军由北而南，对金积堡形成合围态势。左宗棠本人也进驻平凉。 刘松山率先发起攻击，回民奋起抵抗，清军被阻于吴忠堡一带，灵州易手，后方运输线也受到威胁。 十一月上旬，刘松山再次进攻，夺回灵州，破30余处回民庄寨。中路清军在预望城受到回民军猛烈攻击，经过激战，夺取了预望城、黑城子，打开了金积堡的南面门户。 十一月中旬，中路清军进至南秦渠一带，距金积堡仅10余里。 十二月，南北各部清军会攻金积堡，在外围与回民军展开激战。清军采取步步为营的战法，相继占领了吴忠堡周围和金积堡北面的寨堡。 回民军在伤亡惨重的情况下，收缩战线，集中兵力，步兵依托秦汉二渠坚固防御，骑兵则寻机出击，忽东忽西，让清军难以应付。

金积堡有两处险要：一是西面的峡口，它既是黄河青铜峡口，又是秦汉二渠的渠口；二是东面的永宁洞，它是山水沟（今山水河）通过秦渠涵洞的地方，秦汉二渠在此会合，北流入黄河。 清军一到金积堡地区，就抢占了两个要口。同治九年二月，回民军夺回峡口，清军组织反击，激战数日，伤亡惨重。左宗棠深知此地重要，令黄鼎率部支援，亦被击败。 与此同时，回民军又在永宁洞一带与清军展开争夺战。刘松山几次落败，不得已至五马寨与回民军议抚，却被愤怒的回民军击毙。 刘松山是北路主将，他的死对战局影响很大。清军士气低落，回民军乘机发动反攻，马朝之、马正纲分路攻入陕西，韩城、郃阳告急。 与马化龙有联系的河州、狄道回民军也攻占渭源，直逼巩昌，甘肃战局，为之一变。 警报频传，左宗棠忧心如焚。朝廷降旨严责，一些不满左宗棠的满洲高级官员也准备看他的笑话。 左宗棠回顾自己带兵10年，历经坎坷磨难，现在又到了危急时刻。 他一面调集兵力截击进入陕西的回民军，并组织力量进攻花马池、定边，以打通金积堡东路粮道；一面令刘松山的侄子刘锦棠接统老湘军，设法稳定军心。 回民军接连取得胜利，却因缺乏统一的领导和指挥，未能将战果进一步扩大。左宗棠很快就稳住了局面，回民军反攻吴忠堡、袭击灵州城都未能得手，入陕回民军也失败而归。 十月，清军夺取峡口后，刘锦棠和金运昌从东、南两面再次完成对金积堡的合围。左宗棠沿用当年曾国荃围攻安庆的办法，令清军在金积堡周围掘长壕两道，内壕防金积堡回民军突围，外壕防堡外回民军来援。 左宗棠围城打援的战法获得成功。同治九年底，金积堡内回民军在粮尽援绝的情况下，向清军求抚。 次年一月六日，首领马化龙亲赴刘锦棠大营请降，并交出大量枪炮。三月，刘锦棠在左宗棠的授意下，借口从金积堡内搜出藏匿的洋枪1200支，将马化龙及其精悍部队1800余人全部杀害。

金积堡之战，左宗棠直接调用的兵力3万余人，还有大量部队保护粮道或配合作战，使用了包括从普鲁士进口的后膛大炮等新式装备，但仍费时一年半，而且伤亡重大。 左宗棠也不得不承认：“十余年剿发（太平军）平捻，所部伤亡之多，未有超出此次战役者。” 抢占河州金积堡战役结束后，左宗棠开始执行他的第四步作战计划，将新的进攻矛头指向河州回民军。 河州在兰州西南。同治元年，河州回民响应陕西回民发动起义，次年九月攻占狄道城。同治三年，在马占鳌领导下占领河州城，逐渐成为甘肃四大回民起义基地之一。 还在金积堡战役刚开始时，左宗棠便已经为河州之战做了多方面的准备。同治八年夏，李耀南、吴士迈的南路军由陕西入秦州（今天水），指向狄道、河州。 同年底，左宗棠派他的学生周开锡统领南路军，并派兵占巩昌，败回民军于宁远、礼县之间，乘胜占领渭源。七月，又遣部攻破狄道城。 周开锡死后，南路军由陈湜接统。左宗棠令其抓紧准备渡河船只和架桥器材，以便在进攻河州时克服洮河天险。又命部下整修道路，筹集粮草，以备部队在进攻途中通过渭源200里的荒芜区。 同治十年（1871）七月底，左宗棠一切准备就绪，命令40余营清军分三路进犯河州： 中路傅先宗率鄂军从狄道渡洮河，左路杨世俊取道狄道南面南关坪进峡城，右路刘明灯部由马营经红土窑进康家崖。 为了防止回民军袭击，左宗棠特命中路以一半兵力留守洮河东岸，一半渡河修垒，左右两路待中路在西岸站稳脚跟后再行渡河。 九月上旬，左宗棠由平凉抵达安定，坐镇指挥。 河州东面有两个出入口，一是狄道，一是狄道以北的康家崖。狄道已在清军手中，左宗棠令部队于九月中旬攻占了康家崖，迫使河州回民军全部退守洮河以西的三甲集等地。 十月上旬，左宗棠下达渡河命令。中、左两路清军于狄道搭建浮桥，6000余名官兵过河抢占有利地形，构筑营垒工事，在洮河西岸取得立足点。 在中、左两路清军的掩护下，右路清军在康家崖强渡洮河。回民军凭借事先构筑的壕垒顽强抗击，清军几次强渡都未成功。 十一月上旬，前福建布政使王德榜率部渡过狄道浮桥，配合中、左两路清军过河，猛攻回民军黑山头阵地。右路清军乘机在康家崖渡过洮河。

渡河成功后，清军分路进攻河州第一重门户三甲集。回民军损失几千人，退守太子寺。 太子寺在河州以东50余里，为河州总要关隘。回民军在此重点设防，并在险要处设置了许多关卡。 同治十一年一月（1872），清军从东、北两面硬攻太子寺。几次进攻均为奏效。后清军转而从南面进攻，40余营官兵密布于太子寺南面20余里的新路坡。 二月十二日，回民军夜袭新路坡，抢占了清军阵地中间的一座小山头，并构筑起3座坚垒。次日，清军在惊慌中反扑，统领傅先宗、徐文秀先后被击毙，全线溃退30余里。 左宗棠闻讯大惊，立即命王德榜接统傅军，沈玉遂接统徐军，准备应付形势的进一步恶化。 可惜，河州回民军首领马占鳌得知左宗棠正在调集部队，错误估计形势，非但没有对清军发起新的攻击，反而主动请降。这使左宗棠转惊为喜，没有陷入更加严重的困境。 马占鳌投降后，交出马4000余匹，军械1.4万件。左宗棠奏请朝廷，任命马占鳌为统领，所部队伍改编为清军3营。 河州之战结束后，左宗棠于同治十一年八月中旬进驻省城兰州。 西宁之战进攻西宁回民军，是左宗棠第五步作战计划。 西宁在兰州西面，是甘肃省的一个府治。同治元年，马文义率回民起义，切断了兰州至西宁的交通。后来，马桂源成为这支起义军的首领，控制着西宁周围地区。 金积堡回民军失败以后，陕西回民军首领白彦虎率众西进至西宁，驻扎大小南川一带，与西宁回民军联成一气。 左宗棠进攻西宁的主要力量是刘锦棠部湘军。金积堡战后，刘锦棠护送其叔刘松山灵柩回湖南老家安葬，并招募新勇，同时将老湘军裁遣了一部分。新募之勇个个身强力壮，战斗力进一步提高。 同治十一年七月，刘锦棠率新募的湘军回到甘肃，左宗棠立即召他至兰州面商军机。 九月初，刘锦棠进至碾伯，西宁之战正式拉开帷幕。 碾伯和西宁同在湟水（黄河支流）之上，其间80余里地段，湟水两岸高山耸峙，只有一条小路仅宽数尺，人马只能鱼贯而行。 回民军在山上筑有坚垒，驻兵防守。清军从碾伯进攻西宁，必须克服这个障碍。 刘锦棠刚出碾伯不远，就遭到回民军的迎头痛击。到了十一月中旬，双方接战多达50余次，刘锦棠损兵折将，无法前进。 左宗棠只得调兵增援，命刘明灯一军进至碾伯西南，保护粮道安全；又令杨世俊等马步11营归刘锦棠指挥。

得此生力军后，刘锦棠向回民军展开猛烈攻势，用开花大炮狂轰回民军堡垒。回民军力不能支，小峡口至大峡口一段逐渐失守。 十一月十九日，刘锦棠进至西宁，回民军首领纷纷投降，部众大部被瓦解。不肯降清的白彦虎和马桂源，各率一队人马，分别北走大通，南下巴燕戎格。 左宗棠一面命刘锦棠全力北进大通，追击白彦虎；一面调陈湜从河州率军西进巴燕戎格，堵截马桂源。 刘锦棠与白彦虎激战于大通南面的向阳堡，战死提督、总兵、副将达10人，才将此地攻克。随后清军又占领了大通，可是白彦虎拒不投降，率领2000余人投奔肃州回民军。 巴燕戎格方面，陈湜软硬兼施，既派人劝降，又陈兵示威。马桂源的部众大量降清，他本人也被俘遇害。陈湜连占巴燕戎格、循化二城。西宁之战遂告结束。 围攻肃州左宗棠击败西宁回民军后，肃州便成为陕甘回民军最后一个基地。 肃州位于河西走廊西段，是内地连接新疆通道上的一座重镇。同治四年，马文禄领导肃州回民起义，占据肃州城和嘉峪关。后虽受抚，但却仍保持独立性。 同治十年七月（1871），沙俄突然出兵侵占新疆伊犁，并声言要代清廷收复乌鲁木齐。清廷急令乌鲁木齐都统成禄西出嘉峪关的同时，又命左宗棠派兵驻防肃州。 左宗棠听到沙俄入侵的消息，大为惊讶，立即调派原驻靖远的徐占彪一军6000余人向肃州进发，扼守嘉峪关。 同治十一年初，徐占彪行至高台，离肃州还有300里。马文禄听说大队清军前来，决定率领回民军抵抗。两军初战于高台至肃州之间的清水堡，回民军败退。 三月，徐占彪夺占肃州城南30里的红水坝，七月又占塔尔湾回民寨堡，但一直未能攻入肃州城。 徐占彪多次请求增援，左宗棠苦于西宁之战正在关键时刻，不敢轻易抽兵。待到十二月，西宁之战已经接近尾声，这才派陶生林马步5营增援，同时左宗棠奏请清廷，令金顺从宁夏西进。 同治十二年二月，金顺、陶生林两军抵达肃州城外，徐占彪完成对肃州城的合围。 清军在肃州城外挖壕筑墙，墙外复置木栅，又在几个要点上修建了炮台，完全控制了肃州城的出入通道。 四月，从西宁败走的白彦虎部抵达肃州外城，并与肃州城内的回民军内外夹攻清军，但清军防守严密，回民军无法会师，白彦虎只得再次出走，西入新疆。肃州城回民军成了一支孤军。 然而清军面对孤城，依然难以攻克。左宗棠认为“自古攻坚无善策”，只能不断增兵，想和回民军磨时间，最后将其拖垮。 肃州久攻不下，新疆形势又日趋紧张，清廷下旨责问左宗棠，命他抓紧攻城。 九月十日，左宗棠由兰州起行，亲往肃州督师。十月初，左宗棠赶到肃州，只见肃州城高壕宽，回民军拼死抵抗，但他仍然下令各路清军发起总攻。 至十月底，肃州仍未攻下，便利用西宁之战投降的回民军首领崔伟、毕大才等在城下喊话诱降。肃州回民军首领马文禄，于十一月四日献城投降。 肃州城的占领，标志着左宗棠用兵陕甘的最后胜利，对于左宗棠来说，这个胜利确实来之不易。

与回民作战整整五年，长期的紧张、忧虑，使得左宗棠头上增添了不少白发。边塞的风，吹得他皮肤日益粗糙。人过60，多年的慢性腹泻，悄无声息地损耗着他身体的元气。 期间，夫人周诒端病逝，长子左孝威夭折，使他迭受生离死别的沉重打击。好在，左宗棠挺了过来。 因镇压陕甘回民起义有功，清廷加封左宗棠为协办大学士；同治十三年，又晋“东阁大学士”。 有清一代二百数十年，汉族官僚中，只有左宗棠以举人入阁。至此，三十多年前，因三试不第而压抑在他心中的不平，也因这份殊荣而烟消云散了。 （全文终） 本文参考资料： 《左宗棠文集》、《左文襄公文集》、《清史列传》、《清史稿》、《清代人物传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