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政府去年在债务利息上花掉了1050亿英镑，而同年的国防支出仅为650亿英镑——欧洲的枪炮正在被自己印发的债券所缴械。

欧洲各国首都的防务会议室内，将军们正对着地图讨论如何应对“俄罗斯威胁”；而在几公里外的财政部办公室，官员们却在为不断攀升的债务利息发愁。

近日英国《每日电讯报》的专栏文章直言不讳地指出，西方最大的国家安全威胁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潜伏在自己社会中的债务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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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军费困境

英国政府去年为债务支付了1050亿英镑利息，而整个国防预算仅有650亿英镑。这并非孤例，经合组织数据显示，2024年其成员国在债务利息上花费了惊人的2.1万亿美元，远超用于军事装备的1.2万亿美元。

这一对比揭示了现代国防的一个残酷现实：金融稳定已成为国家安全的第一道防线。

当利息支出开始吞噬国防预算，再先进的武器系统也只能躺在图纸上。

标准普尔的最新报告警告，如果欧洲北约成员国按特朗普要求将国防开支提高至GDP的5%，它们的信用评级可能会受到严重影响。

金融市场的反应往往比战场上的敌人更加无情。

02 债务围城

七国集团中，六个国家（除德国）的政府债务占GDP比率接近或超过100%。意大利公共债务已接近3万亿欧元，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超过135%。

欧盟委员会提出的“重新武装欧洲”计划，拟通过调动8000亿欧元打造“一个安全而有韧性的欧洲”，其中包含1500亿欧元贷款用于国防投资。这一计划立即遭到法国、意大利、西班牙等国反对。

意大利路易斯大学欧洲事务政策研究所所长瓦伦蒂娜·梅利恰尼表示，意大利政府的立场是支持加强欧洲防务，但不赞同通过增加贷款的方式。

“如果必须调整预算，为国防支出而增加贷款，意大利公共债务的可持续性会令人担忧。”她直言不讳地说。

03 福利战争

欧洲社会面临着结构性矛盾：它们平均将25%以上的经济产出用于社会保护（如养老金、医疗保健和住房），而军事开支仅为1.9%。

这种支出结构是冷战结束后“和平红利”的产物。根据一份报告，自冷战结束以来，欧洲国家提取了约1.8万亿欧元的和平红利。但现在，这个红利期似乎即将结束。

北约秘书长马克·吕特最近表示：“我们将不得不把国防置于其他事务之上。”

问题是，削减社会福利在政治上几乎不可能。2023年，法国政府试图推进延迟退休改革，立即引发超百万人上街抗议。

欧盟高级代表卡娅·卡拉斯坦承：“削减社会支出来弥补更高的国防开支，其政治后果可能十分严重。”

04 内部裂隙

欧洲在面对安全挑战时难以形成统一立场，部分原因在于各国对威胁的感知存在巨大差异。

卡拉斯指出：“我们的威胁感比西班牙或葡萄牙强烈得多。” 这种差异直接影响了各国对防务投资的意愿和能力。

特朗普政府要求北约成员国将国防开支提高至GDP的5%，这一要求对欧洲各国财政构成了巨大压力。

以德法为例，若要达到这一目标，两国今年的预算赤字将分别膨胀至4.6%和8.9%，而标普目前的预测分别为1.7%和6%。

欧洲内部的分歧不仅体现在威胁感知上，还反映在具体的应对方案上。当需要为乌克兰提供额外援助时，卡拉斯无奈地表示：“为什么我们的计划会失败？通常是因为在欧洲，每个人都有权阻止事情。”

05 战略透支

西方国家正陷入一种“战略透支”状态：在财政上不断借贷以满足眼前需求，却削弱了长期应对安全挑战的能力。

福克斯在《每日电讯报》的文章中尖锐批评：“靠‘永远透支’生活，假装我们有权享受不劳而获的生活质量，不仅会令下一代面临如同经济焦土般的国家债务水平，还会引发国家安全紧急状况。”

特朗普的关税政策进一步加剧了欧洲的经济压力。意大利国家统计局指出，意大利对美国的出口额占其出口总量的10%，美国政府对欧盟征收的关税可能对意大利经济产生重大影响。

与此同时，全球债务市场正处于转折点。过去二十年的借款帮助各国从2008年金融危机和新冠疫情中恢复，但也留下了长期投资需求未得到满足的问题。

欧洲想要真正加强防务，就不得不面对一个根本性问题：钱从哪里来？

06 寻找出路

面对困境，欧洲正在探索几种可能的解决方案。一是推动防务工业一体化，减少对进口装备的依赖。有分析认为，增加对本地武器的采购可以通过提高整体GDP来“抵消”军事建设的成本。

另一种思路是发行“欧洲债券”，集体借款以满足增加的军事开支需求。然而，这一提议并未得到广泛支持。

卡拉斯认为，联合借款有其合理性：“考虑到我们的需求，这不能完全被排除，因为国防领域的投资需求是如此巨大。”

更深层的解决方案可能是重新思考欧洲的安全架构。有专家认为，欧洲应该利用这个充满挑战的时刻加强一体化，不仅在军事上，也在财政上。

或许，正如世界经济论坛一篇文章所暗示的，欧洲需要的不只是更多武器，而是一种新的安全观——一种将财政健康、社会凝聚力和军事能力综合考虑的安全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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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约总部大厅里挂着一幅标语：“团结就是力量”。但如今，欧洲各国财政部的屏幕上滚动着不同的数字：意大利债务率135%，法国债务超过经济总量，英国利息支出远超国防预算。

当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卡拉斯呼吁发行联合债券加强防务时，债务沉重的成员国集体摇头。一边是特朗普要求将军费提高至GDP 5%的压力，另一边是街头抗议养老金改革的民众。

西方领导人继续警告所谓“中俄威胁”的同时，一个更隐蔽的敌人已深入他们的金融系统——自己发行的国债正逐渐吞噬保卫国家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