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风是圈内出了名的富家大少爷,性子淡薄,貌若佛子。
沈梦是沈家最桀骜不驯的富家千金,一头银发极其张扬。
沈梦最看不惯的就是谢清风这种人,于是她与人立下赌约,赌谢清风一定会爱上自己。
众人对她的话嗤之以鼻,谁不知道谢家独子谢清风对情一字不开窍,可任谁都没想到,这样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居然会在野外赛车上抵死缠绵。
可在缠绵后,谢清风拨通了远在海外姐姐的电话,“姐,我同意出国接管分公司了。”
姐姐大喜过望,“你终于想明白了,沈梦她压根不是你这种性格能拿捏住的。”
谢清风想起了刚刚听到的话,沈梦倚在树干上,眼神冰凉,“谢清风?我对他也就是玩玩。他那种富家大少爷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这辈子只可能嫁给致尧。”
心口一阵发闷,谢清风苦笑一声,“是,所以我打算离开她了。”
“好,一个月后,姐姐安排人来接你。”

1
观音面,佛子身,润玉骨,木兰质。
这是京圈内对谢清风的评价,谢清风哪里都好,唯独对情字不开窍。
而从小就看不惯谢清风的沈梦却不以为然,她染着一头银发,肆意张扬,和人立下赌约。
“半年,我让他爱上我。”
赛车内,谢清风衣衫不整,被身上的女人吻的喘不上气来,他睁开眼,对上了女人多情的眼睛。
几丝银发遮住了她的脸,显得整个人温柔无比。
谢清风眼角含笑,骨节分明的大手一下一下地捏着怀中女人白嫩的肩头。
“什么时候嫁给我。”
和谢清风清冷长相不同的是,他的声音中带着丝丝暗哑。
沈梦愣了一下,原本勾起的唇角慢慢抿了起来。
“一个月后我一定给你一个答案。”
“好。”
谢清风慢慢笑了起来,眼底好像盛满了星光。
沈梦随意披上衣服下了车,长腿一迈,不消片刻就没了身影。
谢清风穿好衣服以后也走了下来,落地时腰间的酸疼让他皱了皱眉。
不远处有一只挂在树上的松鼠,谢清风双眼一亮,踩着树叶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还没等他仔细看看松鼠,耳边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线。
清冷,低哑,一如沈梦这个人放荡不羁。
他刚想走过去,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沈梦靠着树干,懒懒地眯着眼,手指握着手机放在耳边。
“谢清风?我喜欢他?你怕不是在说笑。”
谢清风一愣,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我和他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他长了张和我爸相似的脸罢了。我就想看看我爸那张脸露出痛苦的神色到底是什么样的。”
说到这,沈梦眯了眯眼,餍足后的神色还没褪去。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沈梦嗤笑,“什么和他结婚,我这辈子只可能嫁给致尧。我只不过想让大家看看,大家说的佛子是怎么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的。”
谢清风捏了捏拳,大脑一片混沌,在沈梦回来前匆忙地上了车,他看向后视镜中的自己。
脸色一片苍白。
沈梦上了车,摸了摸谢清风的发顶,随手打开了车内蓝牙。
低哑的男声很快传出,“大家好,我是致尧,很高兴能为大家带来欢乐。”
致尧两个字,让谢清风的瞳孔狠狠一颤。
这是沈梦最喜欢的歌手,声线与谢清风极其相似,她曾说是因为谢清风才喜欢上的这个歌手。
可现在看来,自己才是那个替身。
谢清风攥紧了拳头,微微侧目看去,沈梦神色温柔,嘴里正在哼着陆致尧正在唱的那首歌。
在这一刻,高傲和温柔同时出现在了一个人身上,如此矛盾,又如此迷人。
心脏忍不住剧烈地抽痛,谢清风别过脸去,看向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色,眼底的泪慢慢涌了上来。
谢清风不经意回头一看,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男人此刻无力地靠在副驾上,眼角带着些嫣红。
“不舒服吗?”
听见女人轻声询问,谢清风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他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沈梦,如果我离开你,你会怎么样。”
男人漫无边际的一句话,让沈梦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我会把你抓回来,牢牢地绑在我身边,直到你再也不想离开我。”
语气中颇有些威胁的意味。
谢清风点点头,心中暗暗叹息,到底还是不一样。
沈梦曾经对她所有的朋友说,她爱一个人,会给与他足够的尊重和理解,永远不会让他感到不舒服。
可这些,他谢清风从来都没得到。
回到谢家,谢清风看着沈梦不带一丝留恋离去的背影,心中蓦地一酸。
他拿出手机,给远在海外的姐姐拨通电话。
“姐,我愿意出国接管分公司。”
谢明年闻言勾唇一笑,“臭小子,终于想明白了,不围着沈梦那个臭丫头了?”
谢清风踢了踢茶几脚,仰起头将眼泪憋了回去。
“以后都不会了。”
“好,一个月后姐姐来接你。”
“嗯。”
2
次日,谢清风一醒,就看到了娱乐媒体上的热搜第一。
“天才歌手陆致尧回国!爆!!!”
心中一慌,谢清风打开和沈梦的聊天框。
果不其然,沈梦发来一条消息。
“阿清,我今天很忙,晚点再来接你。”
阿清是谢清风的小名,沈梦格外喜欢这个名字,每次都会嘴角噙笑地喊他阿清。
谢清风每一次都会笑着回应,唯独这一次,整个人就像被从头到脚浇了一盆水,心中再也没有一丝欢喜。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清风才赤足下床,踩在了昂贵的地毯上,真丝睡衣裹着他单薄的身形,显得格外伶仃。
两片肩胛骨支起了睡衣,像是随时准备振翅高飞般。
谢清风戴着口罩和墨镜,去到了陆致尧的接机现场。
一下车,谢清风就看到了那个纤细修长的身影,捧着一束热烈的红玫瑰站在原地。
沈梦一个人就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看着她手中捧着的玫瑰花,谢清风一阵恍惚。
谢母是一个特别有格调的女人,在她的熏陶下,谢清风从小就有浓厚的浪漫情怀。
他不认为女孩送男孩花有什么不妥。
他非常喜欢红玫瑰,这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
但沈梦一次都没送过他。
谢清风曾经亲自向他讨要过,“梦梦,你怎么连束红玫瑰都舍不得送给我。”
但那时候沈梦是怎么说的呢,她勾起一丝无奈的笑容,“阿清,红玫瑰太俗了,配不上你。”
可今天,谢清风才知道,沈梦不是觉得红玫瑰俗,而是觉得,他配不上。
粉丝们很激动,纷纷朝前挤去,谢清风被挤的跌倒在地,手心被地面擦出一大片血印子,一股钻心的疼让他忍不住皱眉。
耳边是粉丝们激动的声音。
“天呐!那是致尧的女朋友吗?真是般配啊。”
旁边人纠正她,“是致尧的未婚妻!致尧前段时间就在社交媒体发了,说他没多久就要结婚了。”
未婚妻…?谢清风一怔。
想到前段时间共友打趣沈梦快成新娘子时,她不自然的神色,在此刻都有了解释。
谢清风努力站了起来,看向那两个被人拥护在中心的人,陆致尧神色温柔地护住沈梦,让她不被人群挤压到,而沈梦也一直在护着陆致尧的腰部,垂下的几丝银发此刻都带着温柔。
可沈梦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她啊。
看着沈梦温柔的模样,沈梦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谢清风从小优秀,样样都要做到最好,和同龄的京圈贵公子相比,样样拔尖。
也因为这样,谢清风总是被人排挤。
年纪小的时候,他伤心过,也难受过,长大后养成了一副淡漠的性子,对情字更是不开窍。
观音面,佛子身,润玉骨,木兰质,这几个字是圈内长辈赠予他的,从此也成为了他身上的标签。
他的生命中常年冰封万里,直到遇到沈梦那天,他明确地知道,自己动心了。
沈梦一头银发,从机车上走下来,长腿交叠倚靠在车上,手里拿着头盔。
“小佛子,跟我谈恋爱,成吗?”
这是谢清风生命中为数不多的鲜艳。
可如今却也成为刺痛他最严重的那把利刃。
思绪回笼,手脚有些不听使唤,明明是艳阳天,可谢清风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冰凉。
脚踝处也传来刺骨的疼痛,谢清风拖着腿,一瘸一拐地朝人群相反的地方走去。
似有所感般,沈梦抬头朝谢清风的方向看去,可却什么都没看到。
陆致尧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温声开口,“怎么了。”
“没什么。”

3
回到谢家后,谢清风靠在沙发上,神情恹恹。
谢母缓步下楼,一眼看到了儿子脚踝上的擦伤,神色一紧。
“阿清,怎么弄的。”
佣人拿来医药箱,谢母亲自接过来给谢清风上药。
上完脚踝时,谢清风将手也递了过去。
“妈,手。”
谢母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忍不住抱怨。
“今天不是你和沈梦的恋爱纪念日吗?你和她出去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我非要好好说说她,怎么把我宝贝儿子弄成这个样子。”
谢清风眼眶微微发酸,骨节分明的手拉住妈妈的手腕,“妈妈,不怪她,我今天去机场了,被一个歌手的粉丝撞倒了。”
看着儿子发红的眼眶和恹恹的神情,谢母哪能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受了委屈。
今天在机场被庞大粉丝群体接机的只有陆致尧,谢母也看了一眼。
“粉丝都这样没素质,我不晓得这个陆致尧能有多好,这种人就应该早点黄掉。”
沈梦一进门,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她手里提着蛋糕,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伯母,你不要用你的偏见去看待歌手,能凭借自己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非常厉害了,再怎么样也比那些富家公子哥强。”
此话一出,谢母脸色一僵,这是沈梦第一次下她面子。
谢清风心底也闪过一丝难堪,他知道沈梦喜欢陆致尧,可没想到她居然能为了陆致尧说到这个份上。
富家公子哥,不就说的是他么。
谢清风缓缓站了起来,指着门口,“你走。”
佣人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眼观鼻鼻观心。
沈梦此时才看到谢清风脚踝处和手心的纱布,眼底一丝愕然,她没想到谢母居然是因为谢清风受伤才说的这话。
谢清风从小什么都坚强,但向来怕疼,平时磨破一点皮都疼得冒冷汗,沈梦不敢想这么大面积的擦伤他会疼成什么样。
可看到谢清风愠怒的神色,她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蛋糕和礼物。
然后不带一丝留恋地快步离开。
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谢清风再也忍不住了,他失去了所有力气,靠在墙边,无助地像个孩子。
“对不起,妈。”
谢母知道儿子心疼自己受委屈,她缓缓走过去,抱住了谢清风,“乖,我们阿清不哭。”
深夜,谢清风打开了沈梦送给她的礼物。
一枚散发着温润光泽的高定袖扣映入眼帘,可此刻谢清风却没有一丝喜悦。
它今天在陆致尧的社交媒体上看到了这枚袖扣。
陆致尧配文,「太土了不喜欢,年轻人谁喜欢袖扣呀,我还给未婚妻啦。」
所以他谢清风就活该收下陆致尧不要的垃圾吗。
砰!
谢清风抓着手中的高定袖扣死死砸向了墙角,袖口顿时裂开,散落了一地的碎渣。
他再也忍不住了,双脚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双眼通红,眼底隐隐有泪意。
今天,离去国外还剩,两周。
夜里,谢清风发起了高烧。
身体温度极高,头发被汗液黏在了脸上,整张脸惨白极了。
昏昏沉沉之际,他才想起今天谢家一个人都没有。
昨天他告诉了谢母想要出国的念头,谢母表示很支持,谢父也表示可以举家搬离国内,一家人在国外相聚。
于是今天,谢父和谢母一起去办移民手续,而佣人们也被放了一段时间假。
谢清风浑身无力,他抓住手机,拨通了紧急联系人。
电话很快接通,是一道明艳的女声。
“阿清?”
4
意识骤然清醒,谢清风睁开眼看去,却发现自己的紧急联系人居然是沈梦。
他突然想起在前段时间的夜里,沈梦抱着他,两人身上满是情欲的味道。
沈梦当时将他的紧急联系人改成了她自己,并对谢清风做出保证。
“阿清,以后你的一切事情我都会参与,你不能离开我。”
谢清风就要挂断电话,听见女人急匆匆道,“阿清,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心口一阵泛酸,脑海里一会是沈梦做出的承诺,一会又是沈梦搂着陆致尧腰的模样,大脑被撕扯个不停,快炸了一般疼。
很快,房间门就被打开,女人急匆匆朝谢清风跑来,半跪在他床前,看着谢清风酡红的脸色,沈梦一阵揪心。
白嫩纤细的手探上谢清风的额头,烫的吓人。
沈梦的唇角抿成一道直线,正准备送谢清风去医院。
手机铃声疯狂响了起来,沈梦接起,“致尧,怎么了?”
听见沈梦叫陆致尧的名字,谢清风浑身提不起劲儿,但还是努力屏住呼吸。
话筒里断断续续传来陆致尧的哭腔,“梦梦!我被一群人围住了,我好害怕见不到你了。”
谢清风能感受到沈梦的手顿时收紧了,她颤抖着安抚陆致尧。
“你别害怕,我现在就过来。”
话筒中传来男人嘶哑的低吼声音,“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们说他们是谢先生派来的,只要谢先生说一句话,他们就放了我。”
周遭一瞬间气息凝滞到了极点,只余二人的心跳声。
谢清风缓缓抬头,模糊的视线中能看出此刻沈梦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
“谢清风,说话。”
这是沈梦第一次叫他谢清风,谢清风内心一颤,下意识就想替自己辩解。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做这种事。”
砰!
沈梦将手边的烟灰缸砸了过去,谢清风没有躲。
额头被砸开,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还没等谢清风从剧烈的疼痛中缓过来,他的领子就被沈梦死死揪住。
看着眼前的男人面色涨的通红,沈梦也没有丝毫手软。
“说话。”
谢清风将头别了过去,沈梦一阵气急,扬起手给了谢清风一巴掌。
啪!
谢清风的脸颊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他被打的半天没回过神来。
沈梦面色阴沉,站起来快步往外走。
“沈梦。”
女人的步伐停住了,缓缓转了过来。
“愿意说了?”
下一刻,谢清风对着她的脸,重重地来了一巴掌。
用力之大,沈梦觉得自己半个头都在嗡嗡作响。
“谢清风,你胆子变大了。”
她抿了抿唇,依然不停脚步,快步离开。
心里想的全是陆致尧的求救声,焦灼就像把她放在火上烤一般。
看到女人离去,谢清风才如同被卸了浑身力气一般,瘫软在了地上。
刚刚,他是强撑着身体,等到心里那股气一卸,就再也支撑不住了。
双眼一黑,谢清风重重地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再次醒来,鼻腔内充满消毒水的味道,浑身都发出酸涩的疼痛感。
谢清风一睁眼,就看到了沈梦。
它靠在墙边小憩,一头银发,发根已经隐隐长出了黑发,眼底满是青黑,整个人看上去有一股颓然的气质,却更吸引眼球。
此刻路过的男人都纷纷挤眉弄眼地观察着谢清风。
谢清风一动,沈梦就惊醒了。
“阿清,你好点了吗。”
5
语气里满是关心,可谢清风却忍不住嫌恶地偏过了头。
“你离我远点。”
谢清风的话让沈梦的步伐一顿,她眼底满是歉意和疲惫。
“阿清,昨天我对你动手了。对不起,你怎么惩罚我都行。”
看着女人道歉时的诚恳,又想起昨天沈梦动手时的狠厉,谢清风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她。
房门被推开,外卖员送进了一束玫瑰花。
“请问哪位是沈梦女士。”
沈梦向前一步,稳稳地接住花。
“我是。”
看着沈梦手里的红色玫瑰,谢清风一阵恍惚,睫毛轻轻颤动。
沈梦看向谢清风,单膝跪下了地上。
“阿清,你愿意原谅我吗?”
手机推送出一条消息,谢清风打开来,是陆致尧的社交媒体。
他发了新的动态,“我的宝宝最爱我啦,给我买了一个岛屿~亲手种满了我最爱的花哦。”
图片是一个岛屿,上面满是粉色花丛,视觉效果极为震撼。
谢清风苦笑一声,抬眼看向谢清风。
“我不原谅。”
说完,谢清风就掀开了被子,缓缓走下床,他本来就瘦削,这段时间更是瘦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极为单薄。
背上的肩胛骨几乎快要戳穿病号服。
看着这样的谢清风,不知道为什么,沈梦心尖蓦地一酸。
“致尧告诉我了,派那些人去的不是你。”
致尧闭了闭眼,又来了。
陆致尧一句话,她沈梦就无条件相信,可他无论说什么,甚至将证据摆在沈梦面前,她都不愿意相信。
心中一阵无力,谢清风只觉得心口好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再也呼吸不上来。
他指着门口,“原谅你了,你走吧。”
他不想再和沈梦纠缠。
三天后是谢清风的生日,也是谢清风最后在国内举办的大型宴会。
来的人很多,都是些身份不低的人。
宴会厅内,众人觥筹交错,相谈甚欢。
水晶吊灯的光芒洒下,在丝绒桌布上投下柔和的光芒,长桌中央的花是罕见的路易十四玫瑰,连夜从法国空运来,花瓣上还带着水珠。
众人都穿着价值不菲的礼服,纷纷朝今天的主人公祝词。
“谢清风,生日快乐。”
谢清风身着一袭高定西装,手腕间戴着价格高昂的手表,整个人看起来既贵气又不失清冷。
“谢谢。”
突然,门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众人纷纷朝门口看去,只见身着高定礼服的沈梦,身后跟着穿着白色西装的陆致尧。
而他身上的西装,居然和谢清风的一模一样!!
这对于圈内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耻辱。
周围声音嘈杂,谢清风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手心,手心渗出了血迹,可他却好像感受不到疼一样。
陆致尧冲他一挑下巴,“生日快乐啊,梦梦说带我来看看你的生日宴,可我看着…好像也不怎么样啊。你的西装都和我的一模一样,富家公子也会穿这种西装吗?”
陆致尧的挑衅让周围人哗然,谁都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
更让周围人没想到的是,沈梦作为谢清风的另一半,居然也不出言阻止。
就在众人看好戏之际,意外来袭!

6
头顶的吊灯突然断裂,以极快的速度砸了下来。
而离吊灯最近的三人是谢清风,陆致尧,还有沈梦。
而谢清风要躲已经来不及—
心中的恐惧夹杂着绝望如同蟒蛇般死死缠绕着谢清风。
说时迟那时快,沈梦一把拉过陆致尧,将他往身旁推去。
谢清风一愣,在吊灯砸下来的瞬间缓缓闭上了眼。
沈梦,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是你的选择,对吗?
剧烈的痛感瞬间包裹住谢清风,破裂的玻璃碎片划开了他的皮肤,皮肤上瞬间变得血迹斑斑。
大脑一阵眩晕,谢清风仰起头努力朝面前看去——
清冷不羁的女人捧着男人的脸庞细细观察是否有伤口,满脸都是心疼与担忧。
而这幅神色,沈梦从来没有对他表现出过。
从来没有。
沾染着血液的手指轻轻颤了颤,谢清风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
是他痴心妄想了。
现场爆发出尖叫声,救护车很快来到,将吊灯下的谢清风解救了出来。
身旁的尖叫声将沈梦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低头看了看身旁丝毫未伤的陆致尧,松了一口气。
“致尧,你没事吧。”
陆致尧揉了揉头发,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他可没错过谢清风眼底一闪而过的悲伤和绝望。
将天之骄子踩在脚底的快感充斥着他整颗心脏。
他眼底流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仰着头看向沈梦。
“谢清风…不会有事吧?我刚刚不是故意刺激他的,我只是想提醒他,是不是被人骗了,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私人定制西装呢。”
沈梦看着神色凄楚的陆致尧,闭了闭眼,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不会怪你的。”
殊不知,是陆致尧自己花大价钱买通了谢清风的设计师,泄露出了这次西装底稿。
谢清风再次醒来,鼻腔内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
浑身都传来剧烈的疼痛,他皱了皱眉,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低头看去,浑身都是醒目的白色纱布,可想而知纱布下的伤口有多狰狞。
可此刻心里再痛,都比不上谢清风心里的痛苦。
手机传来一阵铃声,谢清风垂眸,是妈妈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妈。”
谢母和谢父在办完移民手续后赶到了国外处理公司,他生日宴的事情估计他们还不知道。
果不其然,谢清风母温温柔柔地询问他,“宝贝儿子,爸爸妈妈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喜欢爸爸妈妈为你操办的生日宴吗?”
听见妈妈关切的语气,谢清风说不出半个不字。
“那就好,今晚有个拍卖会,拍卖的是你爷爷曾经的作品,你爸爸的意思是你去把那件孤品拍下来,放在家里有个念想。”
想到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谢清风捏着手机答应下来。
“好,我知道了。”
北城拍卖会现场。
谢清风刚坐在座位上,就听见了一阵轰动,他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幅画作被展示出来,引起一阵轰动。
几乎是瞬间,谢清风就认了出来,这是他的爷爷,国画大师留在世界上的最后一幅作品。
那双苍老又温暖的手仿佛还留在他的发顶,他的心一阵阵发紧。
“我们阿清啊,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孩儿。”
7
没有丝毫犹豫,谢清风举起了攥在手心的牌子。
“五百万!”
众人随着他的声音望了过来,看到是他,纷纷露出了然的表情,也都没有举起牌子和他竞争。
可下一刻!一道清冷不羁的声音传来。
“一千万。”
谢清风猛的抬头,和那人对视上,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是沈梦。
可是她明明,她明明知道这幅画是他爷爷留下的最后一幅作品了。
当谢清风看到她身旁坐着陆致尧时,那些说不通的在此刻全部都明了了。
陆致尧此刻抬着下巴,眼底全是得意,无声地用口型对他说出几个字。
“谢清风,我势在必得。”
谢清风攥紧了手中的牌子,被陆致尧说出的话刺痛。
深呼吸几秒,他再次举起牌子。
“一千五百万。”
怎料那边依然紧追不舍,“两千万。”
价格一路飙升,周围人都纷纷看向两位当事人,眼底全是八卦的神色。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沈梦神色淡漠,丝毫没分给周围人一个眼神,她看向谢清风。
“还加价吗?不加我就带走了。”
周围瞬间鸦雀无声,看向这场无声的挑衅。
谢清风喉咙干涩,再次毫不犹豫地举起了牌子。
“两千五百万。”
“啧。”
沈梦不耐烦地啧了声,下一刻清冷不羁的声线在拍卖场内回荡。
“点天灯。”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炸了锅。
“天呐!谢家继承人居然为了一个男人点天灯!”
“这不是把谢清风的脸按在地上踩吗?”
谢清风的脸色瞬间白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沈梦将那幅画作捧到了陆致尧面前,看着陆致尧露出了一个极灿烂的微笑。
谢清风捏着拳,闭了闭眼,脑海里全是老人临终前眼底的不舍。
“阿清,阿清,好孩子…”
谢清风的眼底渐渐湿润,眼底一片模糊,心口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搅了一通,痛的他想掉眼泪。
他踩着皮鞋一步步走到沈梦和陆致尧面前。
“卖给我,价格你们任意开。”谢清风顿了顿,压下了喉咙的酸涩。“或者其他条件,也可以。”
沈梦依然是那副淡淡的神色,一头银发,身着高定礼服,就那么懒懒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她看向陆致尧的眼神里全是温柔,“致尧,你想卖给他吗?”
陆致尧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手里的画作,笑着歪了歪头。
“我没那么需要钱,清风的钱够我用了。不过其他条件嘛,我想想。”
在谢清风殷切的眼神里,陆致尧残忍地笑了笑,缓缓开口,“你把这桶爆米花从地上捡起来吃了,我就考虑把这幅画给你。”
陆致尧手里的盒子应声而落,金灿灿的爆米花洒落了一地,甚至还滚落到了陆致尧脚边。
他挑着眉,用鞋尖碾了碾,爆米花瞬间成为了碎渣。
话音刚落,周围人都愣了一下,就连沈梦都细微地皱了皱眉。
谢清风看着散落了一地的爆米花,愣了一下,内心的煎熬和挣扎仿佛将他架在油锅上煎。
他捏了捏拳,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种话,这么羞辱过他。
8
但爷爷临终前那滴浑浊的眼泪好像还在昨日,心口一刺,这是爷爷不舍昼夜花了无数心血的遗作啊。
“好。”
话音一落,沈梦的瞳孔猛的收缩,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谢清风。
只见他微微蹲下身捡起散落的爆米花,接着放进嘴里。
一颗,一颗,又一颗。
沈梦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谢清风。
在她记忆里的谢清风,从来都是那个高高在上,受万人追捧的贵公子。
心中莫名苦涩,沈梦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谢清风闭了闭眼,甜腻的爆米花在他口中,化成了无尽的苦涩。
不少人举起手机拍摄,但谢清风没有去看。
他只是站了起来,看向陆致尧。
“可以了吗?”
陆致尧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但面上却不显。
他拿着画作走向谢清风,就在他即将走到谢清风面前时,脚不受控制地崴了下去,整个人扑倒在地,手中的画作也被毁于一旦。
由于惯性,珍贵的画作已经被撕碎扯烂,毁坏地不成样子了。
瞬间,陆致尧的眼睛通红,他有些委屈地看向谢清风,语气中是说不出的委屈。
“谢清风,对不起,我没拿稳,你不会怪我吧。”
已经被毁坏的画作和陆致尧故意勾起的微笑形成强烈的反差,这一幕死死地勾住谢清风的心,愤怒之火从心头燃烧起来。
他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狠狠扇了陆致尧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内显得格外响亮,可下一刻,谢清风的脸上也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感。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梦,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沈梦满脸不耐,但在看到谢清风神色的那一刻,心底升起了几丝难耐的痛感。
她想说什么,却被陆致尧拉住了手,陆致尧的脸上满是泪痕,他朝沈梦摇摇头,整个人看起来好不可怜。
“不要,我知道谢清风肯定不是故意的。”
谢清风看着他这幅虚伪的面容,蓦地勾起了一抹笑。
他看着陆致尧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就是故意的。”
可他的眼底却带着泪光,声音也忍不住哽咽。
周围有好事者还在拿着手机录像,保安姗姗来迟,赶来维持秩序。
“谢先生,请您出去。”
看着周围人不怀好意的打量,谢清风攥了攥拳头,蹲在地上捡起了那幅画作,就要往出走。
可下一刻,陆致尧却突然推开沈梦,跪在了谢清风身后,难掩哽咽。
“谢先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损坏了这幅画,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沈梦皱眉,想要将陆致尧拉起来,岂料一下居然没拉动,下一刻,陆致尧跌跌撞撞跑向谢清风,抓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谢清风被她抓住,一时无法挣脱。
“你做什么!”
他使出劲儿想要甩开陆致尧,下一刻却发觉陆致尧死死拽着他朝窗户倒去。
而这幅样子在众人眼里,就是谢清风将陆致尧推向窗户。
“致尧!”
9
沈梦大喊一声,朝他们跑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失重感瞬间包裹住谢清风,他眼睁睁地看着陆致尧被沈梦拉住,整个人悬在窗户边上。
而他,又再一次被放弃了。
看向沈梦的最后一眼,谢清风的心里居然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呼救也没有怒喊。
有的只是对过去自己的悲哀和心疼。
谢清风,这次不要回头看了。
他闭了闭眼,任由疼痛将自己包裹住。
沈梦拉住陆致尧后,来不及拉谢清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自己手心滑走。
“阿清!”
沈梦嘶吼一声,脖颈边上的青筋暴起,无力感包裹住了她。
谢清风很白,在阳光下宛若一只白色的漂亮,蝴蝶,可此刻他却没有丝毫挣扎,平静地看着它,一点点任由自己坠落。
像一只被折了翼的蝴蝶,丧失了求生的意志。
沈梦在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时,心底燃起不可自抑的恐慌。
可下一刻,手被人拉住,她低头看到了一幅十分委屈的面容。
“梦梦,你不要怪谢清风,他肯定不是故意推我的。”
一句话,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却将谢清风又推入了无尽的深渊。
谢清风再次醒来时,还是在医院。
鼻腔内满是消毒水的味道,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谢母正坐在床边削苹果,听到声音后连忙放下刀和苹果将儿子扶了起来。
谢清风脸庞上甚至还有被划伤的口子,整个人看起来疲惫又苍白。
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谢母险些落下泪来。
“妈,我没能把爷爷的画平安带回来。”
谢母双眼通红,用手不停地拍着儿子的背,她突然发觉,儿子瘦的几乎只剩一副骨头。
背后两片薄薄的蝴蝶骨戳的她生疼。
“阿清啊,爸妈带你离开。”
“好。”
谢父谢母将原本的别墅卖了出去,他们不会有留恋,也怕儿子再次触景生情。
谢清风将以前所有和沈梦有关的东西通通扔进了垃圾桶,剩下的捐给了山区的孩子。
谢父谢母沉默地看着他收拾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阿清,来。”
在谢清风全部收拾完以后,谢母朝他招了招手,语气里满是温柔。
看着车内的父母,谢清风眼眶有些湿润,他缓缓朝父母走去,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坐在私人飞机上时,谢清风忍不住朝窗外看去,看着昔日熟悉的故乡越变越小,越变越小,眼底忍不住有些发酸。
他看向爸爸和妈妈,语气中带着些轻松。
“爸妈,我们要回家了。”
谢母抚摸着儿子的鬓角,眼神中满是爱意。
“阿清,爸爸妈妈带你回家。”
谢父一脸柔和地看着妻儿,眼底却带着些冰冷。
在妻儿看不到的角度,他暗暗皱了皱眉。
谢父在上飞机那一刻,收到了最近儿子受过的所有委屈的证据。
看着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孩子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一向以温润示人的他也忍不住动了怒。
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后,谢父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10
看着儿子瘦弱的身影,他缓缓开口。
“阿清。”
谢清风微微抬眼,“嗯?”
“以后爸爸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强忍着眼眶的酸涩,谢清风点了点头,眼底却没有了光。
沈梦自从在医院门口看过谢清风后,就没再去了。
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对谢清风是什么感情,很复杂,又很难言。
最初她确实是把谢清风当成是一个消遣,出于对他的好奇,展开了对他的追求。
那时候的她总是在想,被人们称作小佛子的男孩究竟是什么样子。
可是后来…
还没等沈梦细想,思绪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她皱了皱眉,但在看到来电人后,眉眼瞬间柔和了下来。
“致尧,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陆致尧脸上止不住的喜悦,她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势在必得。
他在刚刚得知谢清风全家已经搬到伦敦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和他抢沈梦了,从今天开始,沈梦完完全全只属于他陆致尧一个人。
“梦梦,我们今天去试婚纱吧。”
闻言,沈梦愣住了。
“试…婚纱?”
“对啊,你不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我了吗?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怎么样,开心吧?”
陆致尧喋喋不休着,完全没注意到电话的另一头女人的反应。
今天是七夕,街道上走满了互相挽着的情侣,衬得站在路边得沈梦格外孤寂。
突然,一个女孩和男朋友说说笑笑奔跑着,一不小心撞在了沈梦的背上。
力度不大,女孩连连道歉,男孩也不停地说抱歉。
沈梦刚想说没关系,一抬眼却看见了女孩脖颈间的玉佛。
霎那间,天地好像都失去了颜色。
沈梦听到自己心里有个声音说,阿清也有一个玉佛。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口突然就传来了钝钝的痛感,好像有什么很重要得东西离他远去了。
直到女孩拉着男朋友走远,沈梦都没回过神来。
陆致尧拧着眉,不停地对着手机说话。
“梦梦?梦梦?梦梦!”
最后一声猛的把沈梦的思绪拉了回来。
它狠狠揉了揉头发,才回道,“怎么了?”
陆致尧此刻有些愤怒,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冷冷扔下一句,“下午一点我们去试婚纱。”
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冷硬。
这种命令般的语气让沈梦一阵烦躁,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了。
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沈梦突然想起了谢清风。
谢清风性子淡,很少像陆致致尧这样发脾气,也从来没有对她颐指气使过。
想到还在医院的谢清风,沈梦心里燃起一阵愧疚,打算找时间去看看他。
婚纱店。
陆致尧身形高大,身旁的导购不停地夸着。
“先生您真是行走的衣服架子,这套西装特别衬您。”
陆致尧眉眼中带了一丝得意,忍不住向沈梦看去。
女人一身白色纱裙,气质清冷。
“梦梦。”
沈梦闻言抬眼看去,映入眼帘地是身着西装的陆致尧,整个人挺拔又帅气。
明明以前她如珍似宝地疼着,可此刻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波澜。
反而多了一丝陌生。
陆致尧理了理头发,一步步地走向沈梦,步伐坚定,好像在走向自己的余生。
内心有个声音不停地说着,快点,再快点,你马上就能走到她身边了。
突然,有人推开了婚纱店的门,一阵议论声传入在场人的耳朵。
“谢清风居然举家搬到伦敦去了,他父母为了他放弃了所有在国内的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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