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裁员名单上签字,大老板却站起来问:你知不知道你管着三个亿?
......
“老程,你这岗位……其实早该优化了。”
HR把离职协议推到他面前,语气平淡得像在谈一笔旧账。
财务系统全面裁员,52岁的程建国被列入“冗余名单”,连他自己签字那刻,所有人都默认他是那个“最该走的人”。
没有人在意他手里掌着什么,也没人想过这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究竟还剩几分价值。
可就在他按下红色指印的那一秒,公司主系统突然报警:“权限失效,集团调拨接口中断!”
所有人转头看向他。
他只是放下笔,淡淡一笑:“你们不是说我闲人吗?”
谁也没料到,这个被视为“边角料”的老会计,才是整个集团三个亿资金的唯一钥匙。
01
那天早上,天灰蒙蒙的,像是有人提前知道会有事发生。
程建国刚推开办公室的门,还没来得及坐下,一封红头文件就从隔壁会议室传了出来——《优化冗员清单》。他一眼扫过,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三行。
他并不惊讶。只是觉得,这一天来得,比自己预想的还早了半年。
今年52岁,财务岗,工龄27年,职位“系统维护专员”,听起来像是技术岗,其实就是公司资金流转系统的“底层守夜人”。工作内容无人问津,出问题时却第一个被问责。这样的岗位,遇上裁员时,自然是“人浮于事”的首选对象。
整个办公室都知道公司要裁人,最近股东会那边盯得紧,财务成本控制成了头号指标。但没人想到,第一批优化对象里,竟然会有程建国。
人事部的HR小朱是第一个走进他工位的人。
“程叔,麻烦您去一趟会议室。”她没看他眼睛,声音也没往日客气,甚至还带着一点职场例行公事的冰冷。
程建国站起身,慢慢整理了一下袖口。他没说话,但心里一清二楚。
这个女孩小时候还来他家吃过饭。她爸是他老同事,退休后还专门拜托他照看一下女儿。前几年刚进公司时,小朱还经常请他帮忙核对报销格式。
可现在,她是HR,而他是“优化对象”。
会议室里坐着四个人,除了小朱,还有财务部主管李峰。
李峰三十七八岁,是这几年升得最快的一位。他坐在桌子尽头,双手交叉放在笔记本上,一脸不带感情的“公式微笑”。
“程哥,公司这次确实比较困难,咱们财务这边必须精简。”他说这话时,语气轻得像在说“今儿风有点大”。
“你这个岗位呢,说实话,公司里也没有太多人真正明白你在干嘛。我刚来那年也跟领导建议过,是不是可以整合掉,但那会儿系统还没上完。现在都自动化了,也该减负了。”
程建国没有出声。他只是点了点头,把那份印有自己名字的《人员优化协议》接过来,仔细看了一眼。
上面的字很规整,理由写得很文绉绉:“根据部门人员结构优化与业务调整需求,经人力资源部与财务部共同评估建议,现作出如下决议……”
一套套“体面”话,他听得太多了。
“程叔。”小朱忽然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说,“早点休息也挺好,年纪也大了。换个环境,未必不是好事。”
那一刻,会议室格外安静。外面还有人路过,但没人敢进门。
没人想当面看着一个老员工被“劝退”,但也没人觉得这事不合理。大家只是坐在那里,像是在围观一场“退休前清洗”的默剧。
程建国拿起笔,轻轻签上自己的名字。
“谢谢配合。”李峰点头,“工资和补偿都在协议里,有问题随时和小朱沟通。”
他又加了一句:“咱们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程建国笑了笑,但没回应。
他把协议放回桌上,伸手去按那一枚红色指印章。按完,他把印泥擦干净,动作缓慢,像是在告别什么。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他推开会议室门、走出两步的瞬间,走廊那头,一个人突然从财务办公室冲了出来,大喊了一句:
“李主管,不好了!集团接口断联,权限异常,主系统直接跳错码了!”
整层楼瞬间安静下来。
李峰腾地站起,快步走出去:“什么?谁改过权限?!”
“没人动,是系统自动封锁了集团资金调拨端口,显示‘主控人离职,二级权限失效’!”
办公室里,有人小声嘀咕:“这主控人,不就是老程吗?”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全都看向已经站在电梯口的程建国。
他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神情平静。
“我不是说过,这个系统没有二级特批权限,是我亲手写的。”他顿了顿,补了一句,“你们不是说我闲人吗?”
电梯门开了。他没有进去,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他们下一步反应。
电梯的按钮亮了又灭,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02
财务主系统报错的那一刻,整个六楼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集团接口断联、权限异常”,这行红色字体在大屏幕上不停闪烁,像警示灯一样,把会议室里的人脸照得苍白。
李峰第一个冲出去,脸色铁青,手机也在耳边贴得死死的。
“IT部!立刻上线处理,恢复端口连接!”他吼得嗓子发紧,完全没了之前在会议桌上那副“指点江山”的镇定。
办公室外,几个年轻技术员正围着两台电脑操作,手指敲得飞快,额头满是汗。
“李主管,”其中一人转过头,小心翼翼地说,“我们查过了,接口不是出故障,是被主系统锁死了,必须要特批权限才能重启。”
“特批权限?你不是后台管理员吗?”李峰皱着眉,语气里带着压不住的怒气。
“我只能处理一级授权,系统显示——当前特批控制人已失效,自动停用调拨功能。”
“谁是控制人?”
“程建国。”
李峰当场愣了。
几秒钟后,他强笑一声,像是不信邪:“就他?一个老财务,还能写出加密代码不成?密码不就几个字母数字么,叫技术部暴力破解!”
“系统带双重逻辑锁,失败三次直接冻结12小时。我们不敢试。”技术员一脸为难。
这套系统,叫“中核清算联控平台”,是集团五年前上线的财务中枢,从资金预算到日常调拨、再到年度对账,全靠它运行。因为数据庞大、跨部门多,为防止篡改,当初特地设置了“唯一主控人”制度。
这个人是谁,当时总部没说。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程建国。
也是那个刚刚签了字,准备走人的“冗员”。
此时,他正坐在茶水间的角落,一杯白开水在手,眼神淡定,像个看热闹的局外人。
有人开始低声议论:
“他一个月前不是才接手集团税务重构模块?是不是他动了什么敏感设置?”
“你是说他故意搞破坏?”
“你敢说不是?”
一时间,怀疑的声音越来越多。
有人把这些声音传进会议室。
李峰站起,甩开椅子,一步走到茶水间前,冷冷地看着他:“老程,公司出了点状况,还是你来帮忙解个锁吧。”
程建国抬眼,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说,我这个人‘人浮于事’?”
“老程,咱们别计较那些。”李峰咬牙,声音放低,“大家都共过事,系统总不能真瘫着吧。”
程建国没说话,低头喝了一口水。
“行,我可以解,”他慢悠悠地说,“不过先说清楚,这不是我故意搞事,是系统自动切换了保护机制。你们裁掉唯一权限人,它就自动断开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们拿锯子砍树,结果先砍了自己家的电闸。”
他说完这句,把杯子放在茶台上,站起身。
走廊里的人自动让开一条路。刚才还在指责的几位同事,此刻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在所有人注视下,程建国走到主控台前。
“密码。”李峰急切地说。
“输密码没用。”程建国摇头,“要指纹认证加人脸识别,还要我亲手输入动态指令码。”
“你这不是在卡我们脖子?”有人忍不住叫出声。
“我只是做了最安全的设计。”他回头看了一眼,“你们觉得我闲人,那我也想看看,这闲人一走,你们还能不能转得动。”
一阵沉默。
他将手掌贴在识别区,轻轻说了句:“程建国,恢复权限。”
滴——系统界面跳转,警报解除。
后台数据开始飞速刷新,冻结资金逐步解锁,调拨模块重新开放。
十几秒钟后,技术部报告:“恢复成功。”
全场静默。
程建国没有多说,只是看了李峰一眼,淡淡道:“你们说我闲人,现在出问题了?”
他没有讽刺,也没有愤怒,语气就像陈述一件事实。
但这句话,比任何一记耳光都响。
03
会议室的门再次关上时,空气就像被人为抽空了一样,连呼吸都压着劲儿。
集团主系统仍旧瘫着,IT部、运营、出纳、报账流程,全线停摆。多个分公司打电话来催调拨资金,财务主管的手机被打得快冒烟。
“只能请他回来。”技术主管最后一句话,就像一锤砸在众人心口。
程建国。
谁都知道,除了他,没人能重启主控系统。
于是,临时会议就这么拉开了帷幕。
会议桌上,李峰坐在主位,脸色僵硬,双手交握。
“各位,刚才系统锁定的主控权限,确实是程建国。”他咬了咬牙,语气尽量平稳,“我已经跟他沟通过了,他……应该会配合。”
没人接话。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过了几秒,他起身,快步走到茶水间。
那是他头一次低头求这个“曾经的边角料”。
程建国正站着喝水,神色淡定,看不出一丝慌张。他似乎一直知道,这个节点,早晚会来。
“老程。”李峰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为难,“刚才态度不好,我跟你赔个不是。现在情况特殊,系统一断,资金全卡住。你……帮个忙,咱们共事一场,总得有个交代。”
程建国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
“共事一场?你也记得这个词?”
“……”
“你把我名字敲进裁员名单时,可是一锤定音。当时会议室里没人敢说话,就你一个人拍了桌子,说‘不换就没法推进改革’。”
李峰脸色一阵青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不图你个道歉。”程建国声音不大,却句句清晰,“但你得知道,你今天跪下来的这个系统,是我一笔一笔写出来的。”
会议室里,有人屏住了呼吸。
那一年,集团突查税务,主系统还没上线。全国13个子公司近五年的发票流转记录、财务凭证、调账记录,全是靠人手一份份翻、补、校。
没人愿意接这个烂摊子,部门会议上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签字。
最后,是程建国拿起一支笔,说:“我来。”
他连续熬了三夜,眼睛红得像兔子,靠咖啡和清凉油撑着,把近十万张票据校对完。
最后那一周,全集团顺利通过检查,补税不到三十万,避免了一场灾难性的立案。
而李峰,就是在那次“成功补救”之后,被调入总部,升任财务中层。
但所有人记得的,却是他的“临危扛事”,没人提程建国。
包括李峰自己。
那年春天,程建国的左眼轻微失明,被诊断为长期用眼过度。后来也没人管,年年体检年年跳过视力检查。
现在,他只是把这段话,一字一句说出来,不是为了感动谁,而是为了让他们知道,他不是没人。
只是,一直不争。
“系统我可以解。”他说,“但从这一刻起,所有操作记录都留底。我走之前,谁动错一步,我不认账。”
他说着走进主控台前。
指纹、虹膜、人脸识别,一气呵成。
他没有一点犹豫,像在做一件再熟不过的小事。
“主控人程建国,恢复系统运行权限。”
屏幕一亮,后台程序启动,资金调拨模块快速解锁,操作记录如流水般刷出。
全程不到三十秒。
那一刻,整个财务部鸦雀无声。
坐在靠窗的财务助理轻声道:“……这才是高手。”
而程建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退后一步,淡淡开口:
“下次要裁人,先查清楚他手里有没有电闸钥匙。”
这一句,不轻不重,却像在众人心头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
04
系统恢复的第二天上午,整层楼都像被压了一层雾。
没人再敢当面说“老程是闲人”。甚至连平时最八卦的销售主管,都一早推说“去跑客户”,没敢进财务部门一步。
但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会有“大事”。
十点整,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公司大门口。车门一开,穿着深灰色西装、面容冷峻的男人走了进来,步伐稳重,目不斜视。
董事长,刘震,来了。
他极少来子公司。上一次出现,还是两年前系统上线时剪彩,大家还记得他那句:“财务系统是命脉,要配最稳的人。”
可谁也没想到,他这次来,是为了一个“被裁”的老员工。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财务部、行政、人事都已坐齐。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人都到齐了?”刘震环视一圈,声音不高,却像压在每个人脖子上的铁块。
没人敢说话。
他将一张纸扔在桌上,正是那份《优化冗员清单》。
“谁安排他裁掉的?”他抬起眼,看向众人,“谁定的这个名单?”
空气凝固。
李峰咽了口口水,刚要起身,却被刘震盯住:“是你?”
“刘总,是这样的,这次裁员是根据各部门提交的绩效数据和岗位结构评估做出的,财务这边确实有些……”
“你知不知道,他手里管着三个亿的流转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