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文印店的老板最近换了台新设备,支持自动双面印刷和远程操控。问他怎么突然升级换代,他笑着指指墙上新贴的二维码:“现在主要靠孩子们‘养活’。”
这话不假。就在教育部门三令五申要为孩子减负的当下,打印机却悄悄成为了中国家庭的“必备教具”。这颇具魔幻现实的场景,每天都在无数家庭上演:有家长吐槽上小学必买打印机,家长盯着微信群,等待各科老师在不同时间段甩出几十页电子文档;有人为了国庆回老家探亲,不得不把打印机打包进行李;更多的家庭在晚上九点后,开始奔波于小区打印店和家门之间,因为,家用打印机打不了A3试卷。

怪家长吗?那位每天在群里接收习题照片的家长算过账:一本十几元的教辅书,一页页打印出来,成本超过三十元。“既费钱又费力”,她在群里小心翼翼地抱怨,转头还是乖乖按下了打印键。
怪老师吗?一位初中地理老师在群里发完作业后,特意补了条道歉信息:“学校打印要备课组长签字,我们只能靠家长自己了!”他们何尝不知道这是在给家长增负?但在“一科一辅”的硬性规定下,当统一的教辅无法满足每个班级不同的学情时,拍照、传图、让家长打印,成了最“便捷”的出路。

这仿佛成了一场没有恶人的困局。教育部门在减负,学校在控量,老师在想方设法因材施教,家长在竭尽全力配合——可所有人的努力叠加起来,却结出了一颗苦涩的果实。
评论员认为,这是一科一辅政策执行僵化,微信群隐蔽监管难,解决办法是及时完善“一科一辅”制度,坚决避免执行过程“一刀切”,学校要担起责任,在避免浪费的基础上保障打印开支。

果真如此?
评论区的网友一眼看穿了本质:“老师被压一堆教学外任务,家长被压一堆教学任务。”这句话精准刺破了问题的内核——我们都让不擅长的人,在做不该做的事。结果是,教师的精力被非教学任务消耗,家长的角色从陪伴者变成了教学助理,而孩子呢?那个中部某市的中学生,国庆八天打印了六十多张作业,他的假期是在题海里度过的。
减负的政策文本写得清清楚楚,执行起来却仿佛在玩“打地鼠”——禁止了书面作业,电子作业冒了出来;控制了教辅数量,打印需求激增。痛苦如同物理学上的守恒定律,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有位网友点破了关键:“高考是根本,其他的都是结果。”只要最终的选拔机制依然维持高难度、高区分度的模式,任何形式上的减负都只能是左右手互搏的游戏。
于是我们看到了一幅撕裂的画面:一边是文件里义正辞严的“减负令”,一边是家长们默默升级的家用打印机。从只能打A4纸的基础款,到支持手机远程操控、自动双面的智能款——市场需求从不撒谎。

更深的悖论在于,所有人都看出了问题所在。“都知道有问题,都有解决方案,但是就是不改。”这条评论收获了无数点赞,它道出了了一种无力感——制度空转下的集体疲惫。
那位道出“孩子睡8小时是奢侈”的母亲,她不是在夸大其词。当我们跟踪一个普通初中生的一天: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写作业到十一点,这确实已成为常态。而她的困惑——“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恰恰是整个系统最该回答的问题。

打印机的声音,成了这个时代教育焦虑最真实的背景音。它提醒我们,当教育变成了一场需要全家总动员的“军备竞赛”,再精致的政策设计也可能在现实中变形。
出路在哪里?也许不在购买更先进的打印机,而在于重新审视:我们究竟希望孩子通过教育获得什么?是高效完成打印作业的能力,还是保持好奇与探索的热情?当孩子回忆起童年,是全家围坐的温馨,还是父母奔波在打印店路上的匆忙?

可以肯定的是,在打印机成为赢家的游戏里,没有真正的胜利者。那位打包打印机回老家的家长,他的旅途之所以像“囧途”,是因为我们都在这条路上,一起走着一条看似别无选择的路。(源自《半月谈》等媒体)
您家打印机月耗纸多少?来晒图吐槽!
(图源网络,侵联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