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这件事,有人吃了吐、吐了又吃,于是二婚、三婚、四婚、五婚慢慢多了起来,所谓三婚天注定,七婚靠打拼是也。
在婚姻大数据里,将结婚状态划分为两类:一类叫初婚,顾名思义,第一次在法律意义上结婚,另一类叫再婚,包括二婚、三婚、四婚等。
基于这个统计方法,我们可得到各省当年结婚人口里,有多少比例的人是初次结婚。
2024年的数据显示,全国各省份的这一比例呈现出巨大的差异,构成了一幅耐人寻味的社会图景。
其中,黑龙江省的初婚人数占当年结婚总人数的比例仅为53.5%,意味着在黑龙江每100对登记结婚的新人(共计200人)中,仅有106为首次结婚,而其余94人至少再次步入婚姻殿堂。
这一数字不仅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更与比例最高的西藏自治区(89.9%)形成了36.4个百分点的惊人差距,宛若身处两个不同的婚姻世界。
这幅由各省数据拼贴而成的马赛克图,直观地揭示了我国区域间婚姻模式、人口结构乃至社会文化的深刻分野。

若将各省份按初婚比例高低进行观察,可以清晰地划分为几个梯队。西藏自治区以89.9%的比例独占鳌头,构成了第一梯队。
这一超高比例描绘出一个婚姻观念相对传统、人口结构较为年轻的社会面貌。在这里,婚姻行为仍高度集中于初次结合,再婚现象相对稀少。
而初婚比例低于70%的省份,构成了独特的一个梯队,主要包括辽宁(62.9%)、北京(64.7%)、内蒙古(65.0%)、重庆(67.7%)以及比例最低的黑龙江(53.5%)。
这些地区共同描绘出中国婚姻变迁的最前沿图景:初婚在结婚总量中的主导地位被显著削弱,再婚(包括离婚后再婚、丧偶后再婚)已经成为一种非常普遍的社会现象。
特别是黑龙江,其53.5%的比例像一个孤点,远远偏离了其他省份形成的趋势线,提示其背后可能存在叠加了多重因素的极端情况。
导致各省份初婚比例如此悬殊差异的原因是多层次且相互交织的。
首要且最直接的因素是人口年龄结构。西藏、贵州、新疆等地年轻人口占比高,适婚的初婚群体庞大,自然推高了初婚在结婚总量中的份额。
反之,在黑龙江、辽宁、上海、北京等地,人口老龄化程度深,年轻人口外流严重,适龄初婚人口基数相对萎缩,而中老年群体因离异或丧偶而产生的再婚需求相对凸显,此消彼长之下,初婚比例必然走低。
其次,人口流动模式至关重要。广东作为人口流入大省,大量外来务工人员可能选择在流入地组建家庭或重组家庭,增加了再婚比例。
而黑龙江、吉林等东北地区是典型的人口净流出省份,尤其是年轻人口持续外流,使得本地婚姻市场中的初婚资源枯竭,同时留守的、经历过婚姻变故的中老年群体比例相对上升,导致再婚现象更为突出。
第三,经济发展水平与城市化进程塑造了不同的生活压力和婚姻观念。在经济发达、生活成本高昂的地区,初婚年龄普遍推迟,不婚、晚婚现象增加,而社会对离婚、再婚的包容度也更高,使得再婚行为更为常见。
第四,社会文化与传统观念的差异依然在发挥作用。在传统家庭文化保存较好的地区,对婚姻稳定性的期望较高,离婚率相对较低,再婚比例也因此受限。而在经历了更深刻现代性洗礼的地区,个人主义、情感满足的价值上升,婚姻的“可重塑性”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