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席！鬼喊你来吃席了
“家人们，学废了吗？”
豪哥的镜头对着满桌所谓的“山珍海味”，脸上是藏不住的洋洋得意。
“这家人太蠢了！不仅没收我份子钱，还好吃好喝地供着我！”
背景里，古色古香的宴会厅被装扮得红艳艳一片。
一个穿着中式凤冠霞帔的新娘子，正被人搀扶着，一步步僵硬地走向高台。
豪哥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当着百万人的面开起了黄腔。
“啧啧，这新娘子腿够白啊，身材也不错……”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被“豪哥牛逼”“666”刷屏。
只有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直接开口，打断了这场令人作呕的狂欢。
“你参加的是鬼宴！新娘子腿上那是尸斑，懂吗？限定款皮肤，一般人见不着。”
我的话一出，两个直播间都安静了一瞬。
豪哥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大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灵犀大师啊！怎么，看我流量高，坐不住了，跑来我这儿蹭热度了？”
他转向自己的镜头，用一种过来人的、油腻的语气教训我。
“大师，别酸，我知道你也想火，但剧本不是你这么写的。看好了，哥今天免费教你怎么做直播！”
他将我的警告当成了一个绝佳的炒作素材。
“家人们，都听到了吗？大师说我吃的是鬼宴！说这菜是假的！”
他夹起一块油光锃亮的“红烧肉”，故意在镜头前晃了晃。
“那我今天就给大家表演一个，现场吃播打脸！”
说完，他把那块肥腻的肉整个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镜头特写下，他脸上的横肉随着咀嚼的动作抖动。
那块红烧肉的肥膘之间，几条细小的白色蛆虫被猛地挤了出来，在他嘴角蠕动。
他却像什么都没感觉到，还对着镜头含糊不清地赞叹。
“家人们……唔……地道！就是这个味儿！”
弹幕疯了。
【卧槽！看着都香！给豪哥点赞！】
【豪哥威武！这才是真探险，比那些神棍强多了！】
【大师脸疼不疼啊？哈哈哈！】
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不是因为蛆虫，而是因为这满屏的愚昧和狂欢。
为了将这场“打脸秀”推向高潮，豪哥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台上的新娘。
“家人们，大师还说新娘子是鬼！咱们近距离看看，这绝色新娘到底是不是鬼！”
他伸出油腻的手，轻佻地去摸新娘的衣服，装作不小心碰到一样。
他的手指划过新娘涂满厚厚白粉的皮肤，那块皮肤，竟然像没干透的腻子一样，被他整块刮了下来。
白粉之下，不是娇嫩的肌肤，而是青黑色的腐肉和隐约可见的森森白骨。
整个直播间陷入了一秒钟的死寂。
豪哥却咧嘴一笑，用一句玩笑话打破了尴尬。
“哎呀，新娘子害羞，妆都花了，家人们谁懂啊！”
弹幕再次沸腾。
【磕到了磕到了！豪哥和新娘子锁死！】
【这节目效果爆炸了！豪哥不愧是户外一哥！】
【那个神棍大师呢？怎么不说话了？滚出去！】
我看着屏幕里那个为了流量不惜一切的男人，还有那群被煽动得毫无理智的观众，只觉得一阵无力。
豪哥见我沉默，更加得意。
他将直播间的标题改成了：
【感谢灵犀大师送上的剧本，午夜12点，在线打脸网络神棍！】
他将我的警告，变成了一场羞辱我的狂欢节。
我闭上嘴，不再做任何提醒。
我只是冷冷地打出一行字。
“午夜12点，鬼门开，你好自为之。”
第2章: 哥，坟地里信号不太好
豪哥彻底把我的直播间当成了他表演的舞台，继续在鬼宴上胡吃海喝。
他一边吃，一边对着镜头和粉丝互动，身体却开始出现一些诡异的变化。
“家人们，怎么回事，后背有点痒啊。”
他龇牙咧嘴地伸手去挠后背，坚硬的指甲，竟然像挖豆腐一样，噗嗤一声，轻松地插进了自己后背的肉里。
他猛地拔出手指，带出一股黑色的、散发着腥臭的脓血。
他自己没看见，还把沾着黑血的手指凑到镜头前。
“家人们，这宅子蚊子太毒了，给我干出石油了都！”
弹幕又是一阵哄笑。
我却看得分明，他印堂的位置，已经蒙上了一层死灰色的黑气。
阴气已经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更让我不安的是，我发现他直播间的“观众”人数正在以一个极不正常的速度暴增，从一百万，跳到了两百万，三百万……
而那些新涌入的账号，全都是无法追踪来源的“游客”账号。
就在这时，一个ID叫“豪哥铁粉小帅”的用户，在豪哥的直播间里发了一条弹幕。
【哥！你太牛了！我也在附近，这就过去找你蹭饭！】
豪哥看到了，哈哈大笑。
“好兄弟！快来！菜管够！”
我心里一沉，立刻在我的直播间警告。
“别去！那里不是村子，是乱葬岗！”
但我的警告，被淹没在狂热的弹幕海洋里。
大约十分钟后，那个叫“小帅”的粉丝又发了一条弹幕。
【哥，我好像找到地方了，但这里怎么是片坟地啊？信号也不太好……】
这条弹幕之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小帅的麦克风，像是被什么东西意外接通了一样，一道声音在两个直播间里同时响了起来。
那是一声令人牙酸的，骨头被咬碎的“咯嘣”声。
紧接着，一个稚嫩的小女孩用天真无邪的声音，清晰地说道。
“妈妈，这个哥哥的肉好香呀……”
声音戛然而止。
那个叫“豪哥铁粉小帅”的账号，头像瞬间变成了灰色，彻底沉寂。
死了。
第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出现了。
整个直播间静得可怕，连弹幕都停滞了。
几秒后，还是豪哥打破了沉默，他用一种毫不在意的语气调侃道。
“哎，这小子网不好掉线了。估计是找到真地方，吃独食去了，格局小了啊兄弟们！”
他甚至对着镜头挤眉弄眼，试图把这场惨剧也变成一个笑料。
这一刻，我看着屏幕里那张因贪婪和愚昧而扭曲的脸，心底的某根弦，彻底断了。
这不是简单的愚蠢。
这是由贪婪催生，并且会传染的“恶”。
我的怜悯，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
第3章: 远程开眼，代价是我的心头血
我决定入局。
我盯着豪哥直播背景里一闪而过的一块残破石碑，结合堪舆术，迅速定位到了他的位置。
城郊，废弃的第三义庄。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报警。
接线员的声音带着标准的程式化口吻。
“先生，请问您能提供具体证据吗？比如，您是否在现场？”
“我在直播里看到的，死人了！”
“先生，网络直播内容不能作为出警依据，很多都是剧本。如果您坚持，我们会记录在案，但无法立刻出警。”
电话被挂断。
我做的第二件事，是联系直播平台。
电话被转接到了运营部，一个油滑的男声接了电话。
我还没来得及说清事情的严重性，对方就先一步笑了起来。
“哎呀，是灵犀大师吧？我代表平台，要好好感谢您和豪哥共同创造的这场现象级直播啊！太精彩了！”
他的语气，仿佛在谈论一档爆款综艺。
“我这边已经申请了，这是十万块的奖励，算是给您的剧本费用。您看下个季度，我们能不能签个独家剧本合作？”
他把人命关天的事，当成剧本。
用金钱，来收买我的良知。
这是极致的侮辱。
我挂断电话，胸口憋着一股血气，堵得我喘不过气。
官方不作为，资本唯利是图。
这个肮脏的世界，没人管得了他。
我来管！
我盘腿坐下，双手在胸前结印。
既然阳间的路走不通，那就用阴间的法子。
我猛地一咬舌尖，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里炸开。
我将这口混着道行与修为的心头血，尽数喷在一张黄色的符纸上。
“天门开，地户闭，千里锁魂，阴阳借道！”
“敕令！开眼！”
我以自身道行为代价，强行发动了“远程开眼咒”。
咒语念完的瞬间，我的双眼流下两行血泪，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反噬的剧痛让我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但我强忍着，重新连上豪哥的直播间。
他还在那里胡吃海喝，对自己的死期一无所知。
我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麦克风，一字一顿地宣告。
“现在，你看得见了。”
“你唯一的生机，在你上次骂我是骗子时，随手丢进裤兜里的那张护身符。”
那是我在连麦之初，就远程画好，用念力传送过去的一张符。
第4章: 我信你了，但选择黄金万两
我的话音刚落，豪哥的直播画面里，世界变了。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
在他的视野里，满堂喜庆的“宾客”，在一瞬间化为了青面獠牙、浑身腐烂的厉鬼。
桌上的“山珍海味”，变成了一盘盘蠕动的蛆虫和腐肉。
而他身边的“绝色新娘”，那张美丽的脸庞从中间裂开，一直咧到耳根，露出一个没有舌头的、黑洞洞的口腔，正对着他发出无声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