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万堂在茶叶商战中已然站稳脚跟,甚至手握足以压制对手的绝对主动权时,他却没有选择趁热打铁、巩固这份来之不易的优势。
相反,他悄然搁置了与古平原的针锋相对,将目光毅然投向了更广阔也更具分量的盐业。
这份看似出人意料的布局,从来不止于对行业利益的浅层追逐。

其背后藏着的,是李万堂对更高社会身份的热切渴求,是对打破固有阶层壁垒、争取对等待遇的执着抗争,更是对执掌商界话语权、将自身影响力渗透到时代脉络中的深层图谋。
他放弃的是一场局部战役的完胜,瞄准的却是整个商业格局里的终极话语权。
李万堂将江南盐政事务交给儿子李钦,本质是想让他历练并稳固家族在盐业的控制权,同时暗藏避开京城是非、牵制苏紫轩的心思。
苏紫轩主动提出协助李钦,目的是利用李家盐政资源推进筹饷计划。
她手握李万堂早年行贿肃顺的黑账本,以此胁迫李万堂合作,而李钦成为她落实军马、武器等筹饷任务的关键棋子。
盐业的直观利润很诱人
就说那淮盐,在产地挑担子买也就两三文一斤,运到城里的铺子,价签直接飙到六七十文。
三十倍的利润,不是账面数字,搁现在相当于一块钱进的货,转身卖三十块,比奢侈品代购赚得都狠。
李万堂敢涉足盐业,凭的是超乎常人的远见,更离不开攥在掌心的些许实权。

这些都是他的底气,他也感觉到了朝堂权力正在重构,上层秩序陷入微妙的混乱,便果断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遇。
掌握盐业不仅仅是能赚钱
据悉乾隆年间盐业一年的利润能超过2500万两白银,要知道当时整个清朝的国库年收入,也才5000多万两。
意思就是,随便拎出一个大点的盐商家族,缴的税就能占全国税收的三分之一。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商人了,说是掌握社会八成财富的少数人,半点不夸张。

更牛的是盐业背后的权力分量。老辈人说天下之赋,盐利其半,盐税是仅次于田赋的第二大财源,等于朝廷的半个钱袋子。
盐商和皇帝、重臣的关系,那是盘根错节的紧密。
他们能参与皇家工程,能给太后祝寿捐巨款,甚至在朝堂决策上都有话语权。这种钱权绑定的程度,在清朝商界里独一份。
李万堂力促其子李钦火速布局盐业,一方面是为李家锤炼合格的接班人,更核心的,是为整个家族谋求一份真正能立足的体面与地位。
古平原目前只看见了茶,李万堂则提前进入盐业,两人的格局也在发生巧妙的变化。

但把茶业和盐业放一起比,火候还是差远了,核心差别就在刚需两个字上。
茶叶是好东西,但不是人人每天都得喝,也不是没了就活不了。
可盐不一样,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一天都离不了,更没有替代品。
这种刚性需求,直接把盐的利润空间焊死在了高位。

权力层面更是没法比,茶商终究是外贸从业者,见了官员客客气气。
盐商却能和军机大臣同桌议事,皇帝南巡时还能接驾办差。
一个是给国库添彩,一个是攥着经济命脉,分量天壤之别。
《大生意人》里,李万堂搁置与古平原的茶业缠斗,转而争取盐业,这步布局堪称神来之笔。
既为家族斩获更丰厚的利润回报,更能借机攥取实打实的话语权与影响力。
总被苏紫轩牵制拿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况且苏紫轩的胜算本就难料。
他也知道鸡蛋不可以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这既是破局之策,更是长远安身之道。

要是给清朝商人排座次,盐商绝对是首富身份+政治影响力+皇亲待遇的三合一,而茶商,顶多算是高端产业里的领军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