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国庆收假，老家的风里，已经有点秋的凉意。

我骑上电瓶车沿着老路往母校去，心里揣着的，原不过是“远远望一眼”的念想——那是我读了三年的初中，阔别已近20年。

校门口的高大的铁门上了锁，门上的字也变成了“小学”，虽然我早就知道，但却没有实地来参观过。

门卫室里头坐着位穿藏青外套的师傅，“放假呢，外人不让进。”

我忙说明来意，提了提是哪一届的学生，又问起他现在的校长是谁？学校里是不是还有某某老师？学校目前一共有多少班级？

这些话像松了道闸，师傅抬眼打量我半晌，才叹口气：“进去吧，别破坏里面的公物，之前就是有家长带孩子进去打球，损坏了一些公共设施。”

一跨进门，就是学校举行升旗仪式的场地，操场边的公告栏贴着班级名单，一年级到六年级，每级只一列——最多两个班。

我忽然想起从前，光初一就挤着六个班，下课铃一响，走廊里的喧闹声不绝于耳，如今连风穿过走廊，都显得空落落的。

进门右手边那栋教学楼还立在原地，我凑到窗户外一看，却再看不见当年我们在黑板角落画的小太阳。

还有厕所，位置没挪，蹲坑全部隔开了，外墙贴了米白瓷砖，安装了一排水龙头，再也不是从前那一排全部看完，没有隐私的小矮房厕所。

其他的全变了：原来的不知道是哪栋楼被拆了，盖了栋三层的教职工宿舍，操场的水泥地换成了塑胶。

公告栏贴着教职工名单，我来回扫了三遍，看见了“谢老师”——是我当年的班主任。他还在，可多年过去，他还能记得我这个学生吗？

门卫师傅说，学校现在就住了两个年轻老师，是从川外考来的，还没成家，平日里就守着这空荡荡的校园，如今国庆节他们也结伴出去玩去了。

绕到教学楼后头，越来越感觉教学设施是真的好了，可偌大的校园里，因为班级数量减少，据说连平时也不算特别热闹了…

离开时，门卫师傅正在看他的手机。“看完啦？”他抬头问。我点点头，回头望了眼教学楼——它立在秋阳里，像个守着旧时光的人。

原来有些地方，设施会越来越好，树木会越来越茂，只是那些热闹的人、热闹的时光，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