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刷到个短片，不过短短几十秒，却让我坐在沙发上愣了半天，胸口像压了块石头似的闷得慌，最后直接原地破防！主角是只刚破蛹的小苍蝇，浑身还带着湿漉漉的光泽，连翅膀都没完全展开，脑袋上居然飘着个1分钟倒计时，跟手机秒表似的，滴滴答答催得人心里发慌。
还没等它晃过神，一阵风刮过，一张皱巴巴的“一生必做清单”就“啪”地砸到它脸上吸血、交闺蜜、蹦迪派对、交配、跳伞、蹦极、躲蜘蛛、死里逃生、穿越荆棘丛、拜访蚁后……足足上百个任务，密密麻麻的字跟蚂蚁似的爬满了整张纸，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小可怜当场就懵了，小脑袋转了转，估计心里在想：1分钟？这哪是人生清单，分明是催命符啊！它来不及多想，跟被按了快进键的陀螺似的，在草丛里横冲直撞，开启了“疯狂打卡模式”：叮一口路过的毛毛虫，赶紧在“吸血”后面打个勾，连味道都没尝出来；凑到两只正在搬运食物的苍蝇旁边蹭了蹭脸，默念“朋友get”，连对方叫啥都不知道；钻进蜜蜂们举办的花丛派对里晃了三秒，翅膀还没来得及沾上花粉，就匆匆飞走，算完成了“参加派对”；连交配都跟完成KPI似的速战速决，全程没超过两秒，纯粹是为了打卡而打卡。可命运就是这么会开玩笑，等倒计时只剩4秒时，清单上还躺着两个硬骨头：仰望星空、名垂青史。
白天哪来的星星？太阳正挂在天上晃眼，连一丝云彩都没有；一只小苍蝇，体长不过几毫米，难不成还能上新闻联播、拿诺贝尔文学奖，实现“名垂青史”？它急得翅膀都快扇出火星子，转着圈地撞树叶、撞石头，小短腿在地上蹬得飞快，可时间不等人3秒、2秒、1秒……就在最后一刹那，一滴松油从松树上“吧嗒”掉下来，不偏不倚，把它结结实实地封在了里面，跟琥珀糖裹着坚果似的，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它死的那晚，月亮升起来了，星星才慢悠悠铺满整个天空，温柔的月光洒在松油上，泛着淡淡的光晕；多年后，这滴松油历经岁月沉淀，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真琥珀，被考古学家发现，送进了展览馆，玻璃柜里的它被万人围观、拍照留念，讲解员还在一旁介绍：“这是一块非常珍贵的古生物琥珀，里面的苍蝇保存得极为完整……”它总算“名垂青史”了，可这一切，它自己连个影子都没看着，纯属“死后躺赢”。
说真的，看完这个短片，我第一反应就是：这只苍蝇不就是我们大多数人的缩影吗？一辈子被各种“清单”追着跑，从出生起就被按在“标准轨道”上：上学要考高分、考重点，工作要找铁饭碗、高薪岗，结婚要趁早、找条件匹配的，生孩子要赶趟、养娃要按“精英模板”来。我们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被父母的期待、社会的眼光、旁人的议论牵着走，从来没停下来问过自己：这些事，真的是我想做的吗？完成这些，我就真的幸福了吗？我今年35岁，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35年，简直就是这只苍蝇的真人版复刻，连剧本都没怎么改。
5岁那年，我还是个扎着羊角辫、浑身是劲的小丫头，最大的爱好就是蹲在院子里捏泥人。那时候家里院子里有块空地，下雨后会积一层厚厚的泥巴，我能蹲在那里玩一下午，捏歪歪扭扭的小鸭子、圆滚滚的小猪，还有像模像样的小房子，捏完了就摆在台阶上晾干，对着它们傻笑，连鼻涕泡都快笑出来了。可我妈从来都不喜欢我玩泥巴，总说“脏得像个野孩子”。有一次，我花了整整一下午，捏了一个“全家福”，有爸爸、妈妈，还有扎羊角辫的我，正美滋滋地欣赏呢，我妈突然从屋里冲出来，看到我满手满脸的泥巴，还有台阶上摆着的“泥人全家”，当场就发了火。她一把把我捏的泥人全扫到地上，“啪嗒”一声，泥人碎成了好几瓣，我看着碎掉的“爸爸妈妈”，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我妈叉着腰，指着我的鼻子骂：“没出息的东西，净玩些脏东西，以后能有啥大本事？人家隔壁小红都在学画画了，你也得学！”当天下午，她就把我塞进了小区门口的美术班。我坐在教室里，看着画板上冷冰冰的石膏像，手里握着沉甸甸的画笔，满脑子都是院子里那只没捏完的小鸭子，心里直犯嘀咕：凭啥玩泥巴就是没出息？难道只有画画、学才艺才叫正经事？可那时候我太小了，根本不敢反驳，只能乖乖坐着，一节课下来，画纸还是干干净净的，心里却空落落的。
15岁，到了文理分科的关键节点。那时候我语文成绩特别好，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作文常被老师当范文在班里朗读，甚至被印在学校的作文集里。我那时候的梦想，是当一名作家，写很多很多故事，所以我早就打定主意要选文科。
可我爸得知我的想法后，当场就反对了。他拍着桌子，语气特别坚决：“选什么文科？文科好找工作吗？以后毕业只能当老师、写东西，能挣几个钱？理科多好，以后考个工程师、医生，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工资还高，有出息！”我试图跟他争辩：“爸，我喜欢语文，我想写东西……”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爸打断了：“小孩子懂什么？喜欢能当饭吃吗？听我的，选理科！”
接下来的两天，家里开了“家庭会议”，爷爷奶奶、叔叔阿姨都来了，七嘴八舌地劝我：“理科就业面广”“女孩子学理科以后稳定”“听你爸的，他不会害你”。全程没人问过我的想法，仿佛我的喜好根本不重要。最后，我被全家一致投票，推进了理科班。
高中三年，成了我最痛苦的三年。我天生就对数理化不敏感，物理公式记了又忘，化学方程式绕来绕去总也搞不懂，数学题更是让我头大。为了跟上进度，我每天凌晨五点就爬起来背公式，深夜抱着物理题哭得稀里哗啦，那些绕来绕去的电路图，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我困得喘不过气。有次月考，我的物理只考了38分，拿着卷子，我不敢回家，一个人坐在操场角落，看着别人在篮球场奔跑、在跑道上散步，突然就觉得特别委屈：为什么我要逼自己做不擅长的事？为什么别人可以学自己喜欢的，我就不行？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考得不算差，够得上一所不错的理工大学。爸妈放着鞭炮庆祝，比中了彩票还开心，亲戚们也都来道贺，说“不愧是理科生，有出息”。可我却躲在房间里哭了很久不是激动，是终于解脱了，总算不用再跟那些不喜欢的公式、定理死磕了。
22岁大学毕业，我背着行李，义无反顾地去了北京。我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可我心里还是放不下写作，所以找工作时，没找对口的程序员岗位，反而面试上了一家新媒体公司，做内容编辑。
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很苦，租住在五环外的合租房里，房间小得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每天要挤两个小时地铁上下班，经常加班到半夜。可我一点都不觉得累，因为我喜欢这份工作。每次写的文章被人点赞、转发、留言，有人说“写得太戳心了”“谢谢你的文字治愈了我”，那种被认可的感觉，比拿奖金还开心。我甚至规划好了在北京的生活，想攒点钱，换个大点的房子，慢慢熬，总有一天能写出更受欢迎的文章。
可我妈的一个电话，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那天我刚加完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手机就响了，是我妈打来的。她语气硬得像块石头，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我托关系给你找了老家的事业单位，铁饭碗，旱涝保收，下个月就回来上班。”
我当时就急了，跟她争辩：“妈，我在北京挺好的，我喜欢这份工作，我不想回去！”可我妈根本不听，在电话那头哭：“你个女孩子家，在北京折腾啥？一个人多危险，工资又不稳定，万一被骗了怎么办？老家的工作多好，朝九晚五，还有五险一金，亲戚朋友都在这儿，互相有个照应。我跟你爸就你一个女儿，你不在身边，我们能放心吗？”
我在出租屋里纠结了三天，一边是喜欢的工作、向往的生活，一边是爸妈期盼的眼神和声泪俱下的恳求。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可我真的不想放弃自己喜欢的事。最后，我爸给我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一句：“回来吧，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我的防线。我收拾行李，拖着沉重的箱子，离开了北京。
走进那间窗明几净的事业单位办公室，每天重复着复印、打印、写汇报、开没完没了的会议，我知道，我的人生又一次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就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按部就班地走下去，没有惊喜，也没有期待。
27岁，我成了全家催婚的“重灾区”。好像过了25岁，女性就被贴上了“剩女”的标签，必须赶紧结婚生子，才算“完成任务”。我的三姑四婆、七大姑八大姨，像打了鸡血似的，天天带着各种相亲对象上门，把我家门槛都快踏平了。
她们介绍对象的标准很统一：有稳定工作、有房有车、父母有退休金，至于性格合不合、有没有共同话题，好像根本不重要。每次相亲，她们都像“经纪人”似的，围着男方问个不停：“工资多少啊？”“房子买在哪个小区？”“父母是做什么的？”“五险一金都交齐了吗？”把相亲搞得跟谈生意似的，连“婚后谁管钱”“什么时候生孩子”都要提前敲定，看得我一阵反胃。
有次相亲，男方是个公务员，条件确实不错，可一坐下来就问我：“你工作挺稳定的，结婚后能不能辞职在家带娃？我妈年纪大了，带不动孩子。”我当场就火了，怼了句：“你是找老婆还是找保姆？我有自己的工作，凭什么要辞职？”说完我转身就走。
可回家后，我妈却骂我“不懂事，挑三拣四”。她语重心长地劝我：“女孩子家，找个条件好、稳定的就行，哪有那么多喜欢不喜欢的？过日子不就是柴米油盐吗？再过几年，你想嫁都嫁不出去了！”那段时间，我天天被催婚，压力大到失眠，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我真的太矫情了？是不是过日子真的不需要感情？
最后，我还是向现实妥协了，嫁给了现在的老公。他符合所有人的期待稳定的工作、全款的房子、温和的性格，家境也不错，双方父母都很满意。婚礼办得热热闹闹，所有人都在祝福我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我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那种心动的感觉，那种想跟一个人一辈子走下去的冲动，我从来没有过。有时候晚上睡不着，我会盯着天花板想：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吗？如果当初我坚持自己的想法，会不会不一样？
30岁，儿子出生了。我抱着襁褓里软软的小家伙，他闭着眼睛，小嘴巴嘟嘟着，小手紧紧攥着我的手指，那一刻，我心里充满了柔软。我默念了一万遍：“妈妈只希望你健康快乐就好，千万别走我的老路，别被别人的期待绑架。”
可现实很快就给了我一巴掌。儿子刚上幼儿园，小区里的妈妈们聚在一起，聊的话题就离不开“鸡娃”。有个妈妈说“我家娃3岁就背完了唐诗三百首，现在正在学英语启蒙”，另一个马上接话“我们报了四个兴趣班，钢琴、书法、绘画、编程，现在的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还有的妈妈分享“幼小衔接班攻略”“奥数启蒙秘籍”，句句都在比，生怕自家孩子落后。
一开始我还能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让儿子过早接触学习，只让他尽情玩。可每次带儿子在小区里玩，看到别的孩子能背诗、会数数，而我儿子只会追着蝴蝶跑，心里就忍不住慌。有一次，幼儿园老师说“可以给孩子报点兴趣班，培养一下特长”，我妈也在旁边煽风点火：“你看人家都报了，咱也得报，不然以后跟不上怎么办？”
之前的誓言早就抛到九霄云外，我开始跟风给儿子报各种兴趣班：书法、钢琴、绘画、编程，周末排得满满当当，比上学还累。他想出去玩，我就板着脸说“别人都在学，你不学会落后的”；他写作业磨磨蹭蹭，我就忍不住发脾气，甚至拍过桌子；他练钢琴练不好，我会批评他“不用心”“浪费钱”。
有一次，他练钢琴练到晚上九点，小手都红肿了，实在撑不住了，带着哭腔说“妈妈，我不想学了，我好累，我想玩积木”。我当时正在气头上，觉得他“没毅力”，硬逼着他弹完最后一遍。他一边哭一边弹，手指在琴键上哆哆嗦嗦，弹得乱七八糟，我看着他红肿的眼睛和委屈的表情，心里闪过一丝愧疚，可转头就被“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的念头压了下去。
直到有天晚上，我收拾儿子的书包，发现他偷偷在日记本里画了一幅画：一个皱着眉头的妈妈，手里拿着鞭子，旁边是哭着练钢琴的小男孩，下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妈妈不爱我，只爱学习好的我。”那一刻，我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我怎么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我曾经发誓不让儿子走我的老路，可现在，我却亲手把他推上了这条内卷的赛道。
就在我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刷到了那只苍蝇的短片。看着它为了完成清单疲于奔命，最后却在无知中完成任务，我突然惊醒：我们总以为完成了所有“该做的事”，人生就会圆满，可如果这些事从来不是自己想做的，圆满又有什么意义？那只苍蝇到死都没见过星空，没享受过片刻的快乐，就像我，30多年来，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