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张宗昌与俄国武官打牌，俄武官输得精光。 张宗昌直接对武官说:"你欠我的钱我不要了，但有个要求，你必须做到"。 牌桌上的筹码散了一地，俄国军官聂赫罗夫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对面的张宗昌把军大衣往椅背上一甩，金戒指在台灯下晃得人眼晕。 这局牌从黄昏打到后半夜，伏特加喝空了三个酒瓶，最后一把同花顺让白俄军官彻底瘫在椅子上。 安德娜是在酒店走廊撞见这一幕的。 作为海参崴国际酒店的秘书，她见过不少醉醺醺的客人，但没见过哪个像张宗昌这样，把赌场当谈判桌的。 那天她抱着文件路过，正听见这个中国将军用生硬的俄语说："钱不用还了，把你身边那个弹琴的姑娘带来见我。 " 这个穿丝绒旗袍的俄罗斯女人，当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赌桌上的筹码。 安德娜的丈夫聂赫罗夫欠的不只是赌债，1925年苏联红军军官的薪资体系早就崩溃，三个月没领到军饷的他，连女儿的医药费都凑不齐。 酒店老板后来对人说，那天夜里，张宗昌的副官塞给他一个沉甸甸的信封，里面是五张中国银行的大额汇票。 贝勒花园的俄式尖顶在上海法租界格外扎眼。 张宗昌让人照着圣彼得堡冬宫的图纸，在37亩地上复刻了喷泉和雕花栏杆。 安德娜住进这里的第三个月，开始用鸦片打发时间。 佣人说她常坐在钢琴前发呆，手指悬在琴键上却不落下，窗台上的高加索玫瑰枯了也没发现。 《字林西报》的记者蹲在花园墙外拍过照片。 1926年的报道里写着"中国军阀的异域后宫"，配图里安德娜穿着貂皮大衣站在喷泉边，身后跟着四个中国佣人。 但没人知道她偷偷给莫斯科寄过信，那些信封上从来不敢写发信人地址，如今还锁在俄罗斯国家档案馆的"无主邮件"柜子里。 聂赫罗夫提着枪闯进贝勒花园时，正赶上张宗昌在办堂会。 山东梆子的锣鼓声里，白俄军官的枪响像个闷屁。 混乱中安德娜抱着一个紫檀木首饰盒往后门跑，盒子里装满了张宗昌送的钻石首饰，后来在津浦铁路的火车上，这些东西成了她换船票的筹码。 1932年张宗昌在济南火车站被刺杀时，安德娜已经在巴黎开了家小旅馆。 报纸上登了他遇刺的照片，她盯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看了半晌，然后把报纸塞进壁炉。 壁炉台上摆着个缺角的青花瓷瓶，是当年从贝勒花园带出来的唯一念想。 如今巴黎拉丁区的小旅馆还在营业，老板娘的账本里夹着张泛黄的俄国乐谱。 住店的客人不会知道，民国十六年那个弹钢琴的俄罗斯女人，最后把所有珠宝都换成了去往马赛的船票。 那些用权力和金钱编织的情事，终究没能熬过乱世的烽火，就像贝勒花园里那些盛开过的玫瑰，开完这季就再也没能等到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