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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大黄都二十岁了,搁狗界就是百岁老人了,前段时间竟生了只独苗。老家有说法,生一

我家大黄都二十岁了,搁狗界就是百岁老人了,前段时间竟生了只独苗。老家有说法,生一只不吉利。它自己好像也懂,偷偷在外面挖了个洞生的。公公婆婆一开始说啥都不让小狗进门,可大黄生完就不对劲了——三四天不吃不喝,走路都打晃,浑身颤巍巍的。 我家大黄今年二十岁了,按狗界算法,早过了百岁寿辰,后腿上的毛都白成了霜,平时走两步就得趴在门口石板上喘半天。 前段时间竟生了只独苗,粉嘟嘟的像团刚从棉花堆里滚出来的小毛球。 老家老人说,狗生单胎不吉利,这话像根刺,扎在公婆心里,头两天见人就念叨:“独狗进门,家宅不宁。” 我后来才发现,它是偷偷在院墙外那片荒草地里挖的洞——爪子扒拉湿土的沙沙声,原来藏着当妈的小心思,洞口还压着片枯荷叶,边缘卷着,大概是怕夜里下雨淋着孩子。 那天我去给它送剩饭,远远看见它从草堆里钻出来,肚子瘪了一大圈,平时耷拉的尾巴夹得更紧了,怀里却护着团软乎乎的东西,小奶狗的哼唧声细得像蚊子叫,被风一吹就散。 公婆见了就摆手:“这小狗不能进门,不吉利。” 大黄好像听懂了,抱着小狗往洞深处缩了缩,耳朵耷拉到地上,连我叫它名字都没抬头,平时它听见脚步声就会摇尾巴的。 转折是第三天早上,我发现它趴在狗窝门口,三四天没吃东西,前腿撑着地都打晃,浑身的毛一绺绺粘在皮肤上,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眼睛半眯着,连平时最爱啃的酱骨头扔过去,也只是动动鼻子,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像是在哭。 你说,一只活了二十年的老狗,真的会算吉利不吉利吗? 它只是记得,三十天前胎动时的心慌,记得挖洞时爪子磨出血的疼,现在孩子被关在洞外的“忌讳”里,它就觉得心被掏空了,连呼吸都带着颤。 公婆不让小狗进门,是怕老话应验,怕家里不安生,可大黄的绝食像面镜子,照出我们忘了——它陪了这个家二十年,从我们搬来老屋,到我嫁过来,它的尾巴摇过多少个清晨黄昏,它的爪子在雪地里踩出多少串小梅花,它的鼻子在我怀孕时总蹭着我肚子,好像知道里面有个小生命。 那天下午,婆婆端着温水进了后院,没说话,只是蹲下来,把小狗从洞里抱进了灶房的纸箱里,垫上了我给孩子织剩的旧毛衣,毛线团上还沾着点婴儿爽身粉的味道。 大黄跟在后面,一步一挪,眼睛盯着纸箱,尾巴终于轻轻摇了摇,幅度很小,像片被风吹动的枯叶。 现在大黄每天都能看见小狗在院子里爬,眼睛还没睁开呢,就凭着气味往它爪子底下拱,它舔小狗的动作轻得像吹口气,以前打晃的腿,现在能撑着站起来,饭也能吃小半碗了,虽然还是会趴在门口石板上晒太阳,但怀里多了团会动的小毛球,毛茸茸的,暖得像个小暖炉。 老生命的倔强里,藏着最软的软肋,有时候我们以为的“忌讳”,不过是没蹲下来听听,那些不会说话的心跳里,藏着怎样的牵挂。 门口的阳光还是老样子,斜斜地照在大黄花白的毛上,暖得像团会呼吸的旧棉絮,只是这次,棉絮里裹着个小小的、热乎乎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