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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灶台总在清晨冒起第一缕烟。我趴在被窝里数过,柴火烧得旺时,烟是直的,像根银

奶奶的灶台总在清晨冒起第一缕烟。我趴在被窝里数过,柴火烧得旺时,烟是直的,像根银柱子扎进云里;火软了,烟就打卷,绕着院里的老槐树转圈,像奶奶揉面时没揉匀的疙瘩。 去年回家,发现灶台瓷砖裂了道缝,奶奶用水泥糊了又糊,黑黢黢的手印子叠在上面,像幅没画完的画。"城里煤气快,哪有这柴火香?"她一边往灶膛里添柴,一边扭头看我,火光映得她皱纹都软了。 可我忘了,她弯腰添柴时,后腰要先顶一下;忘了她端起铁锅时,手腕会抖三抖。直到那天夜里,听见她在厨房哎哟一声,冲出去才看见她蹲在地上,手里攥着根烧半截的火柴,灶台上的粥洒了一地,热气腾腾的,混着她掉的眼泪。 新的一年,想多陪陪她。不用干什么,就坐在灶台边,看她添柴,听她说"当年你爸总偷灶膛里的红薯",看火光在她银发上跳。等粥好了,盛两碗,她一碗,我一碗,让灶台上的余温,多焐焐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