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16岁的女演员左大玢拉着伟人的手数起了螺。 指尖划过掌心螺纹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盖过了厅里的丝竹声，而那双握着钢笔批阅过无数文件的手，此刻正温和地任她摆弄。 那年长沙蓉园的文艺汇演后台，左大玢躲在侧幕布后背台词。 湘剧《刘海砍樵》的唱段她练了三个月，可看见第三排正中央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嗓子突然像被砂纸磨过。 "胡大姐你是我的妻咯"唱到第二遍时，她才发现自己卡壳了，台下却传来一声爽朗的笑："这个调子有意思，要的就是这种回环往复的味道。 " 后来在小礼堂的舞会上，她被那道目光引着往前走。 警卫员临时教的舞步全忘在脑后，只记得伟人说"玢字念bīn像玉的光彩"时，指尖在她手心写这个字的温度。 原本想解释自己其实叫左大芬，后来发现这个带着玉字旁的名字，倒真成了她艺术生命里的光。 三十年后在《西游记》片场，化妆师给她戴上珠冠时，她突然想起那个数螺的午后。 导演说"观音的眼神要悲悯"，她却不自觉带出湘剧旦角特有的眼波流转。 四川青城山取景时，香案上的蜡烛突然自亮，围观群众当场跪拜，她站在烟雾里，恍惚看见当年那个在伟人面前忘词的小姑娘。 去年在湘剧传习所，90岁的她给00后学员示范水袖。 "腕子要活，像当年数螺那样，指尖得有灵气。 "小姑娘们不知道，这个动作她练了七十年，从母亲打她手心的竹板声里，从伟人掌心的纹路里，一直练到现在。 排练厅的吊扇转着，把阳光切成碎片落在地板上。 她看着徒弟们比划"杨柳枝"的手势，忽然想起1959年那个夏夜，伟人握着她的手说"艺术要扎根泥土"。 现在她把这句话刻在传习所的墙上，就像当年那个下午，她把掌心的螺纹，悄悄刻进了自己的艺术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