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21岁的知青李文忠救起一名11岁的落水女孩，当女孩醒来睁开眼睛看到他，说了一句惊掉下巴的话：“你要等我长大，我要嫁给你。” 那天陕北的河水特别凉，李文忠把湿漉漉的刘俊霞抱上岸时，她嘴唇发紫还在发抖。 村民们围着看，有人递来干毛巾，有人喊着快去叫赤脚医生。 这时候小姑娘突然抓住李文忠的胳膊，盯着他滴水的头发说出那句话。 当时大家都笑，觉得是孩子吓糊涂了，李文忠也跟着笑，顺手摸了摸她冻得通红的脸蛋。 马家堡的窑洞冬暖夏凉，李文忠住的知青院总飘着煤油灯味。 刘俊霞家在村东头开杂货铺，自那以后她总借着送酱油的由头往知青院跑。 有时候李文忠在记工分，她就蹲在旁边看；有时候他在学拖拉机修理，她就递扳手。 村民们开玩笑说这女娃是李文忠的“小尾巴”，李文忠每次都假装生气地赶她，心里却觉得这黄土坡上多了点牵挂。 1975年秋天，返城的消息像风一样刮遍知青点。 李文忠收拾行李那天，刘俊霞攥着他的衣角跟到河边，还是当年落水的地方。 她从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里面是她家的地址，还有几张毛票。 “李大哥，你要是忘了我，我就去找你。”她说这话时眼睛亮得像星星，李文忠把信封塞进贴身的口袋，没敢回头。 北京钢铁厂的高炉烧得通红，李文忠下了夜班常对着信纸发呆。 刘俊霞的信总是歪歪扭扭写满两张纸，说村里的事，说她又考了第一名，说梦到他教她写字。 1977年冬天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他把这个消息写在信里，没想到半个月后收到回信，小姑娘说她也要考大学，考到北京去。 1978年9月的北京火车站，李文忠举着“接刘俊霞”的牌子站了俩小时。 当那个穿着蓝布褂子的姑娘从人群里挤出来时，他差点没认出来。 个子蹿高了不少，梳着麻花辫，眼睛还是那么亮。 “我考上了。”她把录取通知书递过来，和他的那份叠在一起，都是北京某大学的信封。 大学四年，他们一起在图书馆占座，在食堂分一个馒头。 李文忠的父母一开始有点顾虑，觉得两人差了十岁，可看到刘俊霞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还帮着照顾生病的奶奶，也就慢慢松了口。 1982年毕业那天，他们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点了一盘红烧肉，没有戒指，就用两个搪瓷缸碰了碰，算是婚礼。 现在老两口住在北京的老胡同里，抽屉里还锁着当年那8封书信。 去年重访马家堡，当年的知青院改成了村史馆，玻璃柜里摆着李文忠用过的煤油灯。 刘俊霞摸着灯座笑，说那时候总借着看灯油够不够的名义去找他。 李文忠看着她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11岁的小姑娘攥着他衣角的样子，时光好像转了个圈，又回到了那条河边。 那些年的书信和约定，就像煤油灯的光，在时代的风里一直亮着，没让两个人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