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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的秋夜,重庆老巷的小屋里,82岁的邱大明对着新婚妻子红了眼。 “你再

1997年的秋夜,重庆老巷的小屋里,82岁的邱大明对着新婚妻子红了眼。 “你再说一遍,你本名叫啥?”老人手里的搪瓷杯晃了晃,茶水溅在磨白的袖口上。 女人绞着衣角,声音比蚊子还轻:“他们都叫我刘泽华,其实……我叫李德芳。”邱大明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刮得地面刺耳:“李德芳?四川宣汉塔河坝炉子山的李德芳?” 1936年的四川乡下,玉米地刚收完,21岁的邱大明跟着媒人去相媳妇。 院子里的姑娘正踮脚晒辣椒,辫子梢扫过竹筐沿,露出半截手腕。 “这是李德芳,十里八乡数她俊。”媒人刚说完,邱大明就凑上去递水,碗沿撞得姑娘手一抖。 没俩月,红绸裹着嫁妆进门,夜里李德芳摸着他军装上的铜扣子问:“你真要去打仗?”邱大明把她手按在胸口:“打完这仗就回来,给你盖瓦房。” 第二年秋天,邱大明跟着川军出川,队伍开到上海时,天上的飞机跟乌鸦似的。 淞沪会战打起来那天,他和战友趴在战壕里,子弹嗖嗖地从头顶过。 一颗炮弹落旁边,他被气浪掀翻,胸口像被烧红的烙铁烫过。 迷糊中摸出上衣口袋,那枚从卖菜阿婆手里换的假银元,边缘已经炸卷了。 后来才知道,全连一百多号人,最后活着撤下来的就五个。 在成都养伤那半年,邱大明托老乡给李德芳带信。 老乡回来耷拉着脸:“嫂子……没了,日本飞机炸宣汉,她没跑出来。”邱大明把那枚假银元系在裤腰上,此后二十年,他娶了妻,生了娃,再后来因“历史问题”被送去新疆,戈壁滩上的风沙吹得他老了十岁。 1979年平反回家,院子里的石榴树都砍了,第二任妻子早带着儿子改嫁,女儿夭折的消息,还是邻居吞吞吐吐说的。 李德芳其实没死。 那天轰炸她躲在菜窖里,老乡传错了信。 后来怕人知道她是“国民党军官家属”,就跟着改嫁的男人去了重庆,改名刘泽华。 男人脾气躁,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熬到他去世,她成了街上捡破烂的老太太。 1997年春天,居委会的张婶拉着她手说:“给你介绍个老伴,姓邱,人老实。”见面那天,邱大明穿的中山装袖口磨出了毛边,却洗得发白透亮,李德芳心里一动:“这老头,看着面善。” 新婚夜认出来的时候,李德芳哭得直抽噎:“我怕,我怕你还记恨我改嫁……”邱大明把假银元塞她手里,那玩意儿磨得跟鹅卵石似的:“恨啥?当年要不是它,我骨头都烂在上海了。”往后二十年,邱大明不让她碰凉水,冬天把她的脚揣怀里焐着。 2015年李德芳摔断了腿,瘫痪在床,邱大明每天给她擦身喂饭,夜里就睡在床边的折叠床上。 邱大明后来常对着那枚假银元发呆,说这玩意儿救过他两回命一回在淞沪会战的战壕里,一回在1997年那个秋夜,让他找回了丢了六十年的人。 2019年冬天,李德芳走的时候,邱大明握着她的手没松。 22天后,邻居发现老人没出门,推开房门,他躺在床上,胸口还放着那枚假银元,旁边是李德芳改回原名的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