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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大姑父只是个小村长,对孩子的教育、培养是非常成功的,颇有大家风范。大姑父家就

别看大姑父只是个小村长,对孩子的教育、培养是非常成功的,颇有大家风范。大姑父家就一个儿子,叫建军,跟我同岁,打小我俩就黏在一块儿玩啊。那时候村里孩子野,放学不回家,不是摸鱼就是掏鸟窝,建军也跟着疯,但跟我们不一样。他心里有谱,啥能做啥不能做,门儿清。 我和建军同岁,打小就在村里的土路上滚大的——他是大姑父家独苗,我是隔壁家野丫头,俩小屁孩天天形影不离。 那时候村里孩子哪有“放学回家”的概念?书包一扔,不是扛着竹竿往河边跑,就是猫着腰在槐树林里钻,满鼻子都是泥土混着青草的腥气。 建军也跟着疯,裤脚卷到膝盖,脸上蹭着泥,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看着跟我们没两样。 有次我们约着去村西头掏鸟窝,那棵老槐树高得吓人,二柱子已经爬上第一个树杈,喊建军:“快上来!窝里准有蛋!” 建军没动,仰头瞅了瞅,又摸了摸树干上的鸟粪,突然拉我衣角:“咱走,这窝有老鸟,掏了它孩子活不成。” 我当时还撇嘴,觉得他扫兴,后来才知道,前几天二柱子掏鸟窝掉下来崴了脚,他早瞧见了;更别说摸鱼时,他总把网里最大的那条扔回河里,说“留着它下崽,明年咱还能摸”。 村里人都说大姑父会教孩子,其实我从没见他板着脸训建军——他就爱蹲在门槛上编筐,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建军蹲旁边递条子,他时不时说句“编筐得紧着绳头,松了就散;做人也一样,底线得攥手里”。 大姑父那句“底线得攥手里”,建军真听进去了——摸鱼只摸小的,大的放回河里;掏鸟窝专找空巢,见了带毛的雏鸟就绕着走;就连偷掰玉米,也只掰自家地里的,还得跟大姑父说一声“爸,我掰俩烤着吃”。 那年头村里孩子没少因为野出事,建军却从没让大姑父操过心,反倒成了村里孩子王,不是带着大家帮李奶奶挑水,就是在晒谷场教小屁孩认字。 后来他考上大学,成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回村办合作社时,还总说“小时候那点规矩,是爹教我的本分”。 其实教育孩子哪用那么多道理?让他知道啥是疼、啥是怕、啥是舍不得,心里自然就有了秤。 现在想起小时候,满鼻子还是泥土混着青草的腥气,可最清楚的,还是建军拉我衣角时,手上那点没洗干净的泥——那泥里藏着的,哪是“大家风范”,不过是一个父亲把“底线”揉进了孩子的骨血里,让他在野地里疯跑时,心里永远揣着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