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加班到凌晨三点，我闻到他衬衫领口有陌生的香水味，他解释说同事喷的香水太浓。可当我翻看他手机里的外卖订单，发现这半年他给同一个号码点了 28 杯全糖奶茶，备注写着 “别太辛苦”。 我们结婚五年，他总说项目忙，加班是常态。 凌晨三点的玄关灯很暗，他脱鞋时我递过去的温水还没凉透，手指却先触到他衬衫领口——那股甜腻的香水味，不是我常用的柑橘调，也不是办公室女同事们偏爱的木质香。 “同事喷的香水太浓，沾到了吧。”他揉着眉心解释，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 我没接话，只是帮他把西装挂好，指尖在衣架挂钩上多绕了半圈，金属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爬上来。 半夜他睡得沉，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外卖平台的年度账单推送。 我鬼使神差点开，半年时间，28笔订单，地址都不是公司也不是家，收货人备注永远是那个尾号2379的号码，每一杯都是全糖奶茶，备注栏里的“别太辛苦”四个字，比他这半年跟我说过的“早点睡”加起来还多。 或许真的是关系很好的同事？毕竟他部门新来的实习生小姑娘总说自己低血糖，全糖奶茶是续命水。 可为什么备注里的“别太辛苦”，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连标点符号都比他给我发消息时认真？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串订单时间，从初春到深秋，几乎每周两单，比我们固定的“约会日”还准时——他到底在对谁好？ 那28杯奶茶像28根细针，扎在我心里最软的地方，我突然想起上个月他生日，我提前订好的餐厅他说临时加班没去，那天的外卖订单记录里，却有一杯全糖奶茶，备注写着“今天也要开心呀”。 我把手机放回原处，像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后半夜再也没睡着。 后来他再加班晚归，我没再闻过他的衬衫，也没再问过香水味，我们之间好像多了一层透明的膜，看得见彼此，却摸不到温度。 或许我该问问他，那个尾号2379的人，是不是也需要有人提醒“别太辛苦”——可我真的敢听答案吗？ 天亮时他翻了个身，手臂习惯性搭过来，我却下意识往床边挪了挪，鼻尖似乎又闻到那股香水味，混着奶茶的甜，在晨光里散成一片模糊的雾。 原来有些距离，不是从陌生香水味开始的，是从他不再把“别太辛苦”说给我听的那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