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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公是个瓦工师傅,早些年跟包工头在周边庄给户家盖房子,有一年,老公本家一个嫂子

我老公是个瓦工师傅,早些年跟包工头在周边庄给户家盖房子,有一年,老公本家一个嫂子找到老公,要跟老公一路干活,说跟着干小工,那时候干活都是天不亮就走,天黑才能回到家。这个嫂子叫秀琴,比老公大五岁,婆家是邻村的,嫁到本家后日子过得不算宽裕。 天刚蒙蒙亮,老公的帆布工具包就立在门槛上了——里面装着瓦刀、卷尺,还有俩凉馍,是他妈头天晚上烙的。 他那会儿跟着包工头在周边庄子盖房,天天这样,鸡叫头遍走,星星出来才回家。 有天傍晚他刚进门,本家秀琴嫂子就跟到院里了。 她搓着手上的老茧,说话声压得低:“兄弟,我想跟你去干活,做小工,给啥价都行。” 我在灶房听见,心里咯噔一下——秀琴嫂子比老公大五岁,婆家是邻村的,嫁到本家后日子一直紧巴,可小工是啥活?和泥、搬砖、递瓦,男劳力都喊累,她一个女人家,能吃得消? 老公当时也愣了,蹲在台阶上摸出烟卷:“嫂子,这活可不是闹着玩的,天不亮就得走,中午太阳晒,晚上回来腿都直打晃。” 秀琴嫂子没坐,就站在那儿,脚后跟蹭着地面:“我有力气,真的,家里俩娃要上学,他(指她男人)前些年摔了腰,干不了重活……” 说到这儿她停了停,抬头看天,我才发现她眼尾有细纹,头发里还夹着几根白的。 第二天鸡叫头遍,老公推自行车时,院门外站着个人影——是秀琴嫂子。 她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裤脚卷到膝盖,脚上是双旧解放鞋,手里还拎着个布兜,装着水壶和馒头。 老公没再说啥,只是把自行车后座的工具包往自己肩上挪了挪,让她坐上去。 头个月我总担心,怕她中途撂挑子。 没想到每次老公回来,说起秀琴嫂子,话里都带点佩服:“中午歇晌,别人都歪在墙根打盹,她蹲那儿把散落的钉子一个个捡进铁盒,说‘别浪费’;下午和泥,她挽着袖子站在泥塘里,一下下搅得比谁都匀。” 有回老公带回来个饭盒,里面是腌黄瓜,他说是秀琴嫂子给的:“她说家里种的,不值钱,让你尝尝。” 村里有人背后嚼舌根,说她“一个女人家跟着男人堆里干活,不像话”。 我听见了没吭声,只想起那天去工地送东西——太阳正毒,秀琴嫂子正搬砖,每块砖沉甸甸的,她弓着背,额头上的汗滴在砖上,洇出一小片湿印。 她男人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水壶,看她的眼神,又疼又亮。 后来秀琴嫂子跟着干了大半年,开春时拿工钱,她数钱的手都在抖。 老公说她把钱分成三份:一份给娃交学费,一份给公婆抓药,剩下的塞给男人,让他买营养品。 再后来,她男人腰好利索了,也跟着学瓦工,两口子一起干活,日子慢慢就松快了。 前阵子回老家,在村口碰见秀琴嫂子,她开着电动三轮车拉菜,见了我笑:“当年要不是你家兄弟肯带我,我家那俩娃哪能读上书?” 我看着她鬓角的白发,想起她当年蹲在院里搓手的样子——日子难不难,看脚底板有没有泥;路宽不宽,看心里有没有火。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电动三轮车“突突”响着往家走,车斗里的青菜绿油油的,像装了一整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