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的那封信,孙中山写得很直接。 “我爱上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女子,可她不能做妾,我也离不开她,所以我只能同你离婚了!”墨水在纸上洇开时,卢慕贞正在澳门的灶台边蒸年糕,信是孩子念给她听的,她听完只说了一个字:“可。” 这封让历史记住的信,背后是一段始于光绪年间的旧式婚姻。 1885年,18岁的孙中山还叫孙文,在父母安排下娶了17岁的卢慕贞。 那时的他穿着长衫,她裹着小脚,拜堂时两人都低着头,没说过一句话。 婚礼刚过三个月,孙中山就带着行囊去了香港西医书院。 家里的事,从那天起几乎全压在卢慕贞肩上。 1888年孙父病重,卢慕贞端药喂水守了四十天,直到老人闭眼。 后来生了孙科、孙娫,她一个人带孩子,还要应对外界对“反贼家属”的指指点点。 我觉得,卢慕贞的“可”字里,藏着的不只是顺从,更是一个传统女性在时代夹缝里的清醒她知道丈夫的事业需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能给什么。 1911年武昌枪响后,清廷到处抓革命党,卢慕贞带着一家老小躲进深山,靠乡亲接济才没被搜山的兵丁发现。 那时孙中山在海外筹款,寄回家的信总说“事急,勿念”,她就把信缝进枕头里,夜里摸着枕头想:他平安就好。 孙中山的生活里,从不缺风雨。 1913年,宋霭龄辞职后,她妹妹宋庆龄成了新秘书。 这个留过洋的姑娘,能和他聊《建国方略》里的铁路规划,也能在他流亡日本时整理文件到深夜。 有人说他们像师生,有人说像战友,孙中山自己说“是知己”。 1915年上海的谈判桌上,孙中山说“卢夫人永远是孙家人”,给了她澳门的房子和足够的生活费。 卢慕贞没要更多,只带走了几件旧衣裳和孩子们的照片。 后来在澳门孙公馆,卢慕贞一住就是三十七年。 1938年日本人想请她出面劝降孙科,她让管家回了句“我是中国人”,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里两天没出门。 澳门孙公馆的老钟还在走,钟摆晃过1952年那个秋天时,卢慕贞躺在床上,手里攥着那张泛黄的离婚信。 当年她写下的“可”字,笔尖划破了纸背。 现在想来,那个字里没有委屈,只有一个女人对命运的接纳她守好了家,也放他去赴了时代的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