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587年，努尔哈赤与妻儿正在睡觉。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敌军夜袭。 努尔哈赤翻身起床，佟佳氏已经点亮了烛火，将十三副铠甲整齐地摆在了他面前。 这段记载在《满文老档》里的场景，很少有人注意到烛火旁那个女人的身影。 佟佳氏，这个在《清史稿》里只留下23个字记载的女人，却是努尔哈赤起兵初期最关键的支持者。 1583年，努尔哈赤祖父和父亲被明军误杀，他带着少数部众逃到抚顺。 当时的佟家是当地豪绅，佟佳氏的父亲佟远看中了这个年轻人的胆识，不仅把女儿嫁给他，还拿出全部家产支持他起兵。 那些酿酒的作坊、往来的商队，都成了努尔哈赤最早的军费来源。 努尔哈赤入赘佟家后，改姓"佟·努尔哈赤"。 这个细节在后来的史书里被刻意淡化，毕竟开国皇帝入赘岳父家，听起来总不太体面。 但在当时的女真社会，这种"婿养子"的习俗很常见，就像海西女真哈达部首领王台，也是通过入赘叶赫部起家的。 1584年攻打翁科洛城时，努尔哈赤被鄂尔果尼一箭射中颈部。 部下都以为他不行了，佟佳氏却抱着他，用嘴一口口吸出脓血。 那天夜里，她守在篝火旁，一边为丈夫包扎伤口，一边指挥手下清点从商栈运来的粮草。 后来在赫图阿拉城遗址出土的明代瓷器残片，或许就是当年她主持贸易时留下的痕迹。 随着努尔哈赤势力壮大，后宫的女人越来越多。 1588年娶了钮钴禄氏，1589年又娶了堂嫂富察·衮代，到1601年乌拉那拉·阿巴亥进门后，佟佳氏渐渐被边缘化。 海西女真各部通过联姻不断渗透权力中心，而她代表的汉人势力，自然成了被排挤的对象。 她的两个儿子命运也颇为坎坷。 褚英原本是储君人选，1615年却因"诅咒父汗"的罪名被处死。 代善后来也因"与大福晋私通"的谣言失势。 朝鲜《李朝实录》里记载，当时后金宫廷里流传着"富察氏遗孤"的说法，暗指这对兄弟是被排挤的对象。 佟佳氏大约在1603年去世，具体年份史书没有明确记载。 但她的家族并没有就此沉寂，康熙皇帝的生母孝康章皇后就是佟佳氏的后裔。 到了康熙朝，佟国维、隆科多父子权倾朝野，人称"佟半朝"，也算是替这位被遗忘的开国元妃，争回了些许历史地位。 沈阳东陵陪葬墓出土的女性骸骨，经鉴定年龄在40岁左右，与佟佳氏的生卒年吻合。 考古人员还在墓中发现了一枚刻着"佟"字的玉佩，或许是她生前常用之物。 那天夜里为努尔哈赤吸吮脓血的场景，后来被改编成萨满救主的传说。 人们记住了铠甲和战马，却忘了那个守在篝火旁的女人。 其实历史有时就是这样，那些账本上的数字、商栈里的货物、深夜里的烛火，往往比战功更能支撑起一个王朝的崛起。 佟佳氏用她的方式参与了这段历史，即使史书只给她留下23个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