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那年我全力备考公务员,经常熬夜到凌晨三四点,一心想通过国考。那时候宿舍楼道的声控灯总被我跺亮,捧着保温杯背申论范文时,总能听见水房滴答的漏水声。国考当天手心全是汗,答题卡填到一半突然脑子空白,最后两道资料分析题直接交了白卷。查成绩那天躲在厕所隔间, 大四那年像被上了发条,齿轮卡着“国考”两个字转——每天睁眼是行测真题,闭眼是申论采分点,连梦里都在算资料分析的增长率。 宿舍楼道的声控灯成了我的专属闹钟,凌晨三点跺一脚,橘黄色的光会裹着我的影子爬过第三个台阶;水房的漏水声比手表还准,滴答、滴答,数着我保温杯里枸杞水凉透的时间。 那时候总觉得熬过去就好了,申论范文背到嘴唇起皮,行测错题本写满三个活页夹,连水房阿姨都知道“那个总跺灯的姑娘又来接热水了”。 国考当天像被抽走了魂——考场的空调吹得手发麻,手心的汗洇湿了准考证边角,答题卡填到资料分析那页时,脑子突然变成刚擦过的黑板,连“同比增长率”几个字都在晃。 最后两道大题空着,笔尖悬在答题卡上空时,听见监考老师说“还有十分钟”,突然就泄了气,铅笔一扔,盯着桌角的橡皮发呆。 后来总有人说“你太紧张了”,可只有我知道——那不是紧张,是把所有鸡蛋塞进一个篮子后,连篮子底什么时候破的都没察觉。 每天熬到凌晨四点,以为多刷一套题就能离上岸近一寸,却忘了大脑像块过度充电的电池,在最需要续航的时候突然关机。 查成绩那天特意选了没课的下午,躲进厕所隔间,手机屏幕亮了三次才敢点开短信——行测58,申论62,总分差着合格线一大截。 你说人为什么总在最想抓住什么的时候,手反而握得越紧,越容易打滑? 蹲在瓷砖地上缓了好久,直到隔壁隔间冲水声把我惊醒,才发现眼泪早把裤腿洇出一小片湿痕。 后来才明白,执念不是铠甲,有时候是勒得人喘不过气的绳。 走出厕所时,楼道的声控灯不知被谁跺亮了,橘黄色的光还是老样子,只是水房的滴答声好像停了——或许不是停了,是我终于听见了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