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32岁的茅盾偷偷瞒着妻子和23岁的女学生秦德君同居。1年后，秦德君怀孕了，茅盾说：“你把孩子打掉，等我4年后攒够了离婚费再来娶你。”然而4年后，茅盾却对秦德君说：“我认识你吗？”   那年春天，秦德君第一次见到茅盾，彼时她刚离开上海，行李简陋，情绪却很高涨，茅盾站在甲板上，西装有些褪色，手里夹着烟，时不时低头翻着一本英文小说。   他们在船舱里聊天时，彼此都没提过家庭，秦德君觉得这个男人沉稳、睿智，和那些只会空谈革命的男生不一样，茅盾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世界还能变得柔软的人。”   那一刻谁都没想到，这两个人的命运会纠缠得如此深，茅盾在文学史上的地位无需赘述，他是新文化运动的旗手，写出过《子夜》《蚀》等划时代作品。   但那时的他，内心其实极度混乱，外人羡慕他的家庭，妻子孔德沚贤良能干，母亲还健在，家里儿女绕膝，没人知道，他和孔德沚的婚姻是包办，感情早就名存实亡，秦德君的出现，成了他生活里的新鲜空气。   到了东京，两人住进同一间公寓，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和一套旧书架，秦德君白天在学校听课，晚上和茅盾讨论文学与革命。   夜深时分，茅盾会坐在桌前写作，秦德君则靠在床头看他，偶尔她会问：“你会离开过去的生活吗？”茅盾把烟头按进烟灰缸，低声道：“等我攒够钱，等一切都好起来。”   但现实总是比理想更沉重。1929年春天，秦德君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一开始有些慌乱，后来却觉得，这或许是他们新生活的开始。   她告诉茅盾时，茅盾愣了很久，指尖在桌面上敲打，“现在还不是时候。”秦德君一夜没睡，第二天醒来，茅盾递给她一份报纸和一碗冷粥：“你听我的，先把孩子拿掉，等我四年，我一定来接你。”   四年，听起来很长，可对于那时的秦德君来说，仿佛一瞬就能过去，她去医院的那天，大雨滂沱，茅盾没出现，是她一个人扛下来的，回家的路上，她把手揣在衣兜里，心里反复想着茅盾的话：“等我。”   茅盾不是没努力过，他曾在信里写过要和孔德沚离婚，甚至当着母亲的面提过，母亲却一句话就把他拦了下来，“你要是敢离开你媳妇，这个家就别回了。”   茅盾沉默很久，最后抱着母亲的腿低声说：“娘，我懂了。”那一刻，他的孝顺和懦弱彻底暴露无遗。   这一切，秦德君并不知情，她等了三年，生活逐渐变得单调，她曾经是五四运动的闯将，也组织过工人运动，可在等茅盾的日子里，生活只剩下等待和自我消耗。   她每隔一段时间就给茅盾写信，信里不提离婚，也不再提孩子，只问他最近在忙什么。   1932年，秦德君终于等来了茅盾的回信，信的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她看着这句话，手指发抖，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信纸上。   她想问他为什么，想问他那年船上的诺言，到底算不算数，可她什么都没问。   茅盾回归了家庭，继续在文学圈里风生水起，外人只看他和孔德沚举案齐眉，谁也不知道，这个家其实只剩下表面的温度，孔德沚后来学会了新文化，尽力做一个“合格的妻子”，但她心里始终有一根刺。   她曾在一个夜晚低声问茅盾：“你是不是还想着外面的人？”茅盾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长叹一声，把书本合上，起身走进书房。   秦德君的生活则完全变了样，她没有再结婚，后来做了工厂女工，辗转各地，偶有朋友问起茅盾，她只是笑笑，“都过去了。”可她夜里常常失眠，总觉得自己好像还在那条去医院的小路上，雨下得很大，脚下泥泞不堪。她的人生从此再没走出来。   这个故事里，每个人都没有赢家，茅盾失去了真心爱的人，却保住了家庭和母亲的认可；孔德沚守住了婚姻，却再也得不到丈夫的心；秦德君则用一生的孤独，偿还了那几年短暂的温存。   在那个新旧交替的年代，茅盾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在感情和责任之间踟蹰的人，有人说他懦弱，也有人说他只是被时代裹挟。   可无论怎么解释，真相就摆在那里：他曾经许诺的一切，最终都成了别人生命里的空白。   有时候，人的一生就像一场大雨，有人撑伞，有人淋湿，有人被困在原地再也走不出去，四年之后，茅盾面对秦德君的质问，只留下一句冷漠的“我认识你吗”。   后来有人说，茅盾的《虹》里那个痛苦挣扎的女主角，其实就是秦德君的影子，也许吧，可纸上的故事总比现实温柔多了，在现实里，承诺是一阵风，吹过之后，只剩下一个女人独自站在雨里，等了很久很久，再没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