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令人心酸感动的照片，拍摄于1988年的南沙群岛东门礁，守礁官兵在让人泪目的高脚屋前留下了这张照片。 照片里的棚屋是用竹竿和油毛毡搭的，海风一吹就晃，十几个人挤在8平米的空间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晒得黝黑，眼神却亮得像礁盘上的星星。 这张照片藏着三代守礁人接力的故事，从竹竿棚到钢铁堡，他们守的不只是一座礁，是南海的每一朵浪花，每一粒沙。 那会儿的东门礁，说是生命禁区一点不夸张。 热得像个大蒸笼，湿度大到墙上能渗出水，刚发的军装穿一天就馊了，金属武器放三天就锈得拉不开枪栓。 低潮时礁盘就0.01平方公里，全是硬邦邦的礁石，莫氏硬度7级，比钢铁还硬。 战士们想搭个棚子，得8个人抱着钢钎轮流砸，一锤下去就一个白印，虎口震得发麻，一天也打不了几个眼。 淡水全靠老天爷赏脸，下雨时拿帆布接，存进锈迹斑斑的铁桶里，喝起来带着股铁锈味，可就算这样，遇上台风断补给，连这样的水都喝不上。 住的吊床吊在棚屋里，底下就是礁石，晚上能听见蛇虫爬过的窸窣声。 吃的是压缩饼干配咸菜，罐头算是奢侈品，打开时得几个人分着吃。 最缺的是乐子，他们就用罐头盒当棋盘，石子当棋子，涨潮时训练，退潮时在礁石上刻字。 有个叫李大华的战士，天天在礁石上凿“祖国万岁”，他在日记里写：“今天多凿了两笔，感觉离祖国又近了点。”看到他们用罐头盒当宝贝，在礁石上一笔一划刻下信念，我觉得这种在绝境里把苦日子过出光的劲头，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有力量。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敌人就来了。 1988年3月，越南的扫雷舰开到礁盘附近，舰上的人扛着材料想抢着搭棚子。 守礁的战士们抄起钢枪就往海里跳，齐腰深的海水里，他们手挽着手站成一排，对着越军舰艇喊：“这是中国的礁盘，滚出去！”越军先开了枪，子弹擦着副枪炮长杨志亮的胳膊过去，血瞬间染红了海水。 紧接着，海战打响了，东门礁的高射机枪对着敌舰开火，虽然隔着11海里，那枪声还是像惊雷一样炸在南海的上空。 40多分钟后，敌舰冒着黑烟沉下去，战士们站在水里，举着枪喊“中国万岁”，海水混着血水和汗水，浇在每个人的脸上。 现在再去东门礁，完全认不出来了。 2013年吹沙填海，礁盘扩大到0.08平方公里，相当于11个足球场大。 高脚屋早拆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层的钢铁堡垒，墙是钢筋混凝土的，能抗12级台风。 屋里有海水淡化机，拧开水龙头就有淡水；蔬菜大棚里种着青菜、黄瓜，绿油油的看着就喜人；还有VR影院，电子图书馆，5G信号满格，跟家里视频通话一点不卡。 李大华前几年回去看，在礁石上找当年刻的字，发现旁边多了块电子屏，点开就是1988年那张老照片，下面滚动着1376个守礁人的名字，从他到现在的新兵，一个都没漏。 守礁人没忘了根。 他们在礁上建了个“渔民服务站”，渔船过来避风，能补给淡水，官兵还帮着修船。 中科院的人来种珊瑚，他们跟着学技术，现在人工珊瑚长了20万株，每年都有海龟来产卵。 去年有个老渔民说，现在在南沙打鱼，心里踏实，看到礁上的灯亮着，就知道家里人在等。 老照片里的竹竿棚早就没了踪影，但礁石上那行“祖国万岁”的刻字还在，风吹雨打这么多年，笔画反而更清晰了。 旁边的电子屏还亮着，最新的一条是新兵小王写的：“今天站哨，看见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来，照在‘祖国万岁’四个字上，突然懂了班长说的‘礁在人在’是什么意思。”从钢钎凿礁石到5G连天涯，变的是守礁的装备，不变的是那代又代人把心钉在礁盘上的较真。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守护让每一粒沙，都记得有人曾为它把热血洒进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