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吉鸿昌遇难,妻子花了8万大洋赎回他的遗体。 1934年冬天,北平街头的寒风裹着雪籽,胡洪霞攥着刚凑齐的最后一块银元,特务的冷笑还在耳边“8万大洋,少一个子儿,你男人的尸首就别想要了。”她望着当铺的朱漆大门,昨天刚把母亲留下的金镯子当在这里,今天又要去敲开同乡商号的门。 吉鸿昌牺牲前三天,给她留下最后一封信:“夫今死矣,是为时代而牺牲。”那时她还没意识到,这句遗言会成为她往后十年的精神拐杖。 特务在牢房里折磨了他整整22天,连钢笔都被没收,他就用树枝在地上写,血和泥混在一起,字迹却像钢钉一样扎进人心。 北平城里的物价涨得邪乎,一块银元能买30斤大米,8万大洋要一个普通人家攒五百年。 胡洪霞把四合院的房契押给银行,又挨家挨户找抗日同盟军的旧部借钱。 有个老兵把抚恤金都掏出来,手抖着说:“吉将军带我们收复多伦时,连马都让给伤员骑,他的尸首,咱不能不管。” 拿到尸首那天,胡洪霞突然在胡同口疯了似的哭喊。 她故意把棉袄撕得露出棉絮,一只脚穿绣花鞋,一只脚套草鞋,见人就说胡话:“你们看我男人回来了,他说要带我去南京看樱花呢。”特务在对面茶馆盯了她三个月,最后在报告里写:“吉逆遗孀精神失常,已无利用价值。” 1935年开春,地下党递来块缝着三粒米的手帕。 她抱着四岁的吉兰泰和两岁的吉安吉,趁着城门岗哨换班的八分钟间隙,混在逃难人群里出了北平。 火车上,小儿子哭闹着要爸爸,她就把那封血书贴在孩子胸口,“爸爸在这儿陪着你呢。” 到延安的第二年,胡洪霞成了中央托儿所的老师。 白天她装成讨饭的,把情报藏在发髻里;晚上在土窑洞里教孩子们唱《松花江上》。 有个叫李天佑的小战士总来接儿子,每次都带两个烤红薯,说:“胡老师,您教孩子认的字,比枪杆子还顶用。” 1949年10月1日,开国大典的礼炮响起来时,胡洪霞站在西观礼台23排17号。 长子吉兰泰穿着军装从方阵里走出来,看见她突然立正敬礼。 她想起那年在北平街头疯跑时,怀里揣着的不仅是凑赎金的银元,还有两个孩子温热的小脸蛋原来所谓守护,就是在最深的黑夜里,把自己活成照亮希望的那盏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