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哈尔滨一杂货铺的老板被捕,可当鬼子和伪警察把他押上囚车时,他的妻子却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雪粒子打在囚车铁皮上噼啪响,她手里拎着的菜篮子晃了晃,里面的土豆滚到雪地里,她弯腰去捡,动作慢得像在数地上的砖缝。 被押走的男人叫张宗伟,道里区中央大街那家“同和杂货店”就是他开的。 街坊总见他拨着铜算盘算账,柜台上摆着酱油瓶和洋火,谁也不知道货架第三层的木板能抽开,里面藏着给抗联送药的清单。 1933年他刚开店时,中共满洲省委的同志就跟他说,这铺子得像块石头,看着普通,砸下去能硌碎敌人的牙。 杂货铺的算盘声里,藏着的不只是生意,还有一家人不敢说出口的分离。 张宗伟的妻儿住在绥芬河,中俄边境的小木屋里,妻子阿格拉菲娜每天摸着丈夫留下的桦皮饭盒发呆。 1936年冬天儿子发高烧,她带孩子来哈尔滨看病,两人约在道外的同和祥浴池碰面。 六岁的张松林拉着父亲的衣角问“爸爸咋不住家里”,张宗伟蹲下来帮他理了理棉袄领子,没说话,转身就进了蒸汽最浓的池子,再出来时,眼眶红得像被烫过。 1937年春天的风还没暖透,叛徒就把“同和杂货店”的位置卖给了鬼子。 那天早上阿格拉菲娜去买针线,俄国侨民玛丽娅拽着她的胳膊直摇头,说看见宪兵队的卡车往中央大街开。 她骑自行车抄近路往铺子赶,到了街口就看见张宗伟正往煤堆里塞什么后来才知道是微型相机,里面有抗联的联络名单。 鬼子踹开门时,张宗伟刚把最后一页密写纸塞进嘴里,嚼得像吞一块硬糖。 道里监狱的特刑室阴冷潮湿,老虎凳、烙铁轮番上阵,张宗伟愣是没吐一个字。 同监室的抗联战士周保中在日记里写,有天半夜听见隔壁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俄语混着中文,是《国际歌》。 第二天看守说张宗伟疯了,可送饭的狱友看见,他手背上被烙铁烫出的血泡里,还攥着半片没烧完的党旗碎片。 我觉得这种时候的“疯”,其实是最清醒的坚持知道自己扛不住的话,多少同志要跟着掉脑袋。 1945年哈尔滨解放那天,阿格拉菲娜带着孩子回到中央大街,杂货铺的招牌早就被鬼子拆了,门框上还留着弹孔。 她在原来放算盘的地方挖了挖,摸出个铁皮盒,里面是张宗伟记账的本子,最后一页写着“同和”两个字,笔画深得划破了纸。 如今中央大街的老建筑还在,“同和杂货店”的旧址成了纪念馆,玻璃柜里摆着阿格拉菲娜当年装针线的桦皮饭盒。 这种把平凡日子过成革命阵地的坚守,或许就是那个年代最沉默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