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儿子家住了三个月。我的退休金3300，昨天儿子不在家，我儿媳妇和我说妈，和你说个事，我以为她又想要买什么首饰，就问她啥事啊？结果儿媳妇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她不是要东西，是说让我每个月交2000块钱生活费。 来儿子家住满三个月那天，厨房飘着我刚炖好的排骨汤香——砂锅咕嘟着，白瓷碗在餐桌上摆得整整齐齐，就像这三个月的日子，看着敞亮，却藏着我没说出口的掂量。 我的退休金卡在抽屉第二层，每个月3300块到账时，短信提示音总让我心里发紧——不算多，但够我自己买菜吃药，本以为来这儿能帮衬着带带孙子，省点是点，没想到…… 儿媳妇每天下班回来会带水果，有时是草莓，有时是橙子，洗干净了装在玻璃盘里递到我手里，指尖碰着盘子边，温温的，我总觉得这客气里，藏着点什么没说透。 上周她对着账单叹气，说物业费又涨了，我当时正削苹果，刀刃顿了一下，没接话——我知道儿子工资不高，房贷车贷压着，可我这把老骨头，除了买菜做饭、接送孙子，还能帮上啥？ 昨天下午三点，儿子去公司加班，客厅的挂钟滴答响，阳光斜斜地照在地板上，映出儿媳妇的影子。她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攥着遥控器，没开电视，突然说：“妈，和你说个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上个月她生日，儿子给买了金镯子，当时她笑盈盈地试给我看，手腕晃着光，难不成这次又看上了什么新款？我把手里的毛线活放下，往她那边凑了凑：“啥事啊，你说。” 她没看我，眼睛盯着茶几上的玻璃杯，杯壁上的水珠往下滑，像眼泪。声音轻轻的，却像锤子砸在我耳朵里：“妈，你看你在这儿住也习惯了，以后每个月……能不能交2000块生活费？” 我手里的毛线针“啪嗒”掉在沙发上，线团滚到脚边。2000块？我退休金才3300，交了这个，剩下1300要买菜、买降压药，还要留点防着头疼脑热，这日子怎么过？ 是我平时买菜买少了？还是水电煤气费真的贵到让她扛不住？上个月我偷偷往冰箱塞了500块，她发现后又塞回我枕头下，说“妈你留着花”，现在怎么突然……是儿子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主意？ 她终于抬起头，眼眶有点红：“妈，不是我计较，是上个月房贷差点逾期，儿子不让我跟你说，可我看着他天天加班到半夜，回来倒头就睡，我……” 原来如此。我看着她手背上的浅褐色斑点——那是常年做家务留下的，和我手上的很像。突然想起刚来时，她早起给我热牛奶，说“妈你胃不好，喝这个养着”；想起孙子发烧那晚，她抱着孩子跑医院，我跟在后面，看着她后背都湿透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妈有钱”，又想说“妈帮你们扛着”，可话到嘴边，只变成一句：“行，妈交。” 她愣住了，眼泪突然掉下来：“妈，我不是……” “没事，”我捡起毛线针，继续织孙子的小毛衣，针脚有点歪，“一家人，账算清楚了，心才能贴得更近，对吧？” 她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握住了我织毛衣的手——她的手心，和我一样，带着点粗糙的暖。 晚上儿子回来，我没提这事，只是把装着2000块的信封放在他桌上。他看到时眼睛瞪得溜圆，儿媳妇赶紧拉他进卧室，门没关严，传来她低低的解释声。 今早我还是五点半起的床，厨房飘着小米粥的香。儿媳妇走进来，从背后抱住我：“妈，以后生活费我跟儿子出，你那钱留着买花衣裳。” 我笑着拍她的手：“傻孩子，妈交钱，是因为妈想在这儿住得踏实——你们过得好，妈比啥都强。” 阳光从厨房窗户照进来，落在粥锅里，咕嘟咕嘟的泡，像一个个小小的暖。原来有些账，算的不是钱，是藏在日子缝里的，那句没说出口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