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志愿军总部收到一封战报,政治部主任杜平看完后怒道:“打了一辈子仗,从来没见过这么夸张的战绩,重审!” 志愿军总部的煤油灯在秋夜里滋滋作响,杜平把战报拍在桌上的声音惊飞了窗棂上的麻雀。 “283人?一个19岁新兵单日歼敌这么多?”他指着纸上“胡修道”三个字,作战参谋的钢笔在“41次进攻”旁洇出墨团。 上甘岭的石头都在哭。 美军190万发炮弹把597.9高地削低两米,志愿军战士从粉末里扒拉着枪支,胡修道和另两个新兵跟着班长李锋蹲在3号阵地的猫耳洞里。 “记住,机枪打远的,手榴弹砸近的。”李锋捏着他发抖的手腕调机枪射界,这是1952年11月5日清晨,距胡修道入朝刚满三个月。 本来想跟着班长按部就班,可上午十点的炮火把一切炸成碎片。 9号阵地告急,李锋带着机枪组冲出去时喊“等我回来”,胡修道和滕土生抱着手榴弹面面相觑。 后来他们发现,在左侧机枪扫射时右侧扔手榴弹,美军会像被赶羊似的往中间挤,那天上午两人用这招干掉了三十多个敌人。 10号阵地的枪声突然停了。 胡修道爬过去,看见周平的肠子挂在炸断的树干上,手里还攥着没拉弦的手榴弹。 他把唯一的重机枪架在周平身边,自己在交通壕里来回跑。 美军的钢盔在阳光下反光,他数着“一、二、三”扔手榴弹,右臂被弹片划开的口子渗出血,和汗水混在一起冻成冰碴。 滕土生负伤被抬下去时,胡修道觉得整个山都在晃。 他想起班长说“守住阵地”,想起黄继光堵枪眼的事,就从这个阵地爬到那个阵地。 机枪枪管烫得握不住,他用棉袄裹着继续打,直到援军上来时,才发现自己在交通壕里踩出了一条血路。 杜平派来的参谋在10号阵地数出210具美军尸体,胡修道变形的枪管能塞进两个拳头。 后来有人问他害不害怕,老人指着纪念馆里那挺机枪笑:“第一次扔手榴弹时,我以为自己会尿裤子。”英雄的起点从来不是勇敢,而是在害怕的时候,选择再多撑一秒。 如今597.9高地的松树都长得比人高了,当年胡修道磨平的枪托还在军博躺着。 那上面的每一道划痕,都是一个新兵把恐惧变成坚守的证明。 有些奇迹听着像传奇,其实不过是普通人在该站出来的时候,没往后退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