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罗南辉被捕,敌人还没有用刑,他却先招了,敌人为试探他,就放他出狱,谁知他却说:“再关我一段时间吧!”审讯室的煤油灯把墙影拉得老长,特务捏着刚记下的“供词”,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小子报的三个同党名字,全是上个月重庆行辕“清共”名单里打了红叉的烈士。 被捕那天,顺和旅馆的木门被踹开时,罗南辉正把密信往墙缝里塞。 他没反抗,反倒举着双手喊:“别开枪,我招!”接着报出的名字,让记录的特务笔都顿了陈进、李旺、张麻子,三个早牺牲的同志,哪来的同党? 敌人当然怀疑,队长把“供词”摔在桌上:“放他出去,派人盯着!敢跟共党接头,当场毙了!”那天下午,罗南辉被推出监狱大门,他故意把囚服撕得更烂,头发揉成乱草,蹲在墙角捡别人扔的窝头渣,活像个饿死鬼。 可没等盯梢的特务抽完烟,他突然站起来,跑回狱警面前,搓着手赔笑:“官爷,外面讨饭太难了,监狱里好歹有口热粥,让我再待阵子吧?”狱警骂了句“没出息的东西”,真就把他塞回了牢房。 后来才知道,那时候川东特委刚遭了大难,陈进牺牲前把密信塞给他,让他务必送出去。 敌人全城搜捕,真要定了罪关进大牢,密信迟早被搜出来;装成贪生怕死的软骨头,反倒让敌人觉得“这种废物没价值”。 我觉得这种看似荒唐的求生欲,其实是他算准了敌人的心理越怕死的人,越不会是真共产党。 再后来,他挑着货担穿越川陕边境的悬崖古道,蓝布短褂沾满泥点,毡帽檐压得很低,吆喝着“茶叶嘞”,货担里的茶叶箱夹层藏着密写药水。 黄河上游没桥,他坐着羊皮筏子漂了三天,筏子被礁石划破时,他死死抱着账本上面的“进项”数字,其实是苏区的兵力部署。 1936年名山战斗,子弹穿透胸膛时,他怀里还揣着没下完的象棋,车马炮的位置早标好了敌人的布防。 人们整理遗物时,那只茶叶箱的锁扣挂着半片羊皮筏碎屑,是当年渡河时被礁石划破的。 而那句“再关我一段时间吧”的请求,老狱警晚年才明白,不是贪牢里的热粥,是把敌人的监狱,变成了藏密信的保险柜。 这种在绝境里把死路走活的本事,或许就是革命者最难得的生存密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