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冬天,一名台湾士兵抱着一只轮胎跳入金门海峡,他想游回厦门的家去看妈妈,可惜艰难的游了一夜之后,他又被回流的海水冲回了金门。 海水刺骨,每一波浪潮都似要将他吞噬,他拼尽全力,却始终未能触及那遥不可及的陆地。一夜漂泊,筋疲力尽,当第一缕晨光穿透海雾,他发现自己竟被无情地卷回了起点——金门岸边。巡逻兵的脚步声渐近,他冻僵的身躯,唇色青紫,却仍死死抱着那只轮胎,仿佛那是他与故乡最后的联系。 审讯室内,高秉涵望着眼前这个湿透的身影,命人换上干衣,轻声问道:“为何要逃?”士兵的回答平静而坚定:“我想看母亲,当年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告别。”这句话,如同重锤,击在高秉涵的心上,让他沉默良久。士兵继续说道:“我知道会死,但活着也如死去,没有母亲的家,何以为家?”言罢,泪落如雨,“请让我写封信给娘,告诉她,我一直在想她。” 高秉涵解开了束缚,递上纸笔。士兵伏案书写,字字泣血,终至失声痛哭。信毕,他深深一躬,仿佛是在向这个世界告别,也是向远方的母亲致以最后的敬意。枪声响起,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高秉涵闭上了眼睛,不愿目睹这残酷的一幕。 他未拆那封信,亲手将其封缄,走向邮局。寒风中,他望着翻涌的海峡,心中五味杂陈,喃喃自语:“如果我是他,我早逃了。”这不仅仅是对士兵的同情,更是对那个时代无数背井离乡、思乡成疾的灵魂的共鸣。海峡虽宽,宽不过人心之思;海水虽深,深不过游子之泪。那一夜,一个士兵的逃亡,不仅是对家的渴望,更是对和平与团圆的深切呼唤。士兵死了,信寄出了,可那句“乡愁,是条回不去的河”,却如重锤,一下下敲击在高秉涵的心头,激起层层难以平息的涟漪。 这简单的几个字,对于高秉涵而言,绝非普通的感慨,而是他一生都无法挣脱的情感枷锁。那封信,承载着士兵的思念与无奈,也勾起了高秉涵内心深处对故乡的深深眷恋。 高秉涵的一生,仿佛都在与这条“回不去的河”抗争。他年少离家,漂泊在外,故乡的山水、亲人的面容,都只能在梦中出现。每一次回忆,都是对心灵的一次刺痛,每一次思念,都像是在那无法跨越的河流上徘徊。 他曾在无数个夜晚,独自仰望星空,试图从那闪烁的星辰中找到故乡的影子。那遥远的故乡,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明明知道它在那里,却始终无法触及。他试图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用工作来填补内心的空虚,但每当夜深人静,那股乡愁就会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这条回不去的河,见证了他的成长,也见证了他的无奈。他在异乡努力打拼,取得了成就,可内心深处,那份对故乡的思念却从未减少。他看着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看着城市的变迁,却始终觉得自己是一个过客,无法真正融入这个陌生的世界。 高秉涵的故事,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故事,更是无数漂泊在外的游子的缩影。他们背井离乡,为了梦想和生活而奋斗,却在内心深处,永远保留着对故乡的那份深情。乡愁,就像一条无形的线,将他们与故乡紧紧相连,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无法割断这份情感。 而那句“乡愁,是条回不去的河”,也将永远回响在高秉涵的心中,成为他一生都无法抹去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