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辽宁一男子把刚挖出来人的头盖骨带回了家，吓得刚刚还有说有笑的邻居们四散而逃。 那天老赵揣着刚挖的荠菜往家走，脚底下踢到个硬东西。 弯腰一摸，是块白花花的骨头，比拳头大，上面还有弯弯曲曲的缝。 他以为是山里常见的野猪骨头，捡起来擦了擦，揣进筐里就回了村。 邻居王大娘本来凑过来想讨把新鲜荠菜，瞥见筐里的骨头突然尖叫一声，手里的篮子“哐当”掉在地上。 “是人骨头！老赵你挖着坟了！”这话像阵冷风刮过院子，刚才还围着说笑的几个人瞬间跑得没影，连门槛都差点被踩塌。 老赵愣在原地，拿起骨头对着太阳看，那平滑的弧度和凹陷的眼窝，越看越像画上见过的人头骨。 村里的治保主任闻讯赶来时，老赵正蹲在门槛上抽烟，骨头被他用布包着放在脚边。 “这东西哪来的？”治保主任声音都发紧。 “金牛山北坡挖的，想着给娃当个玩意儿。”老赵把烟头摁灭，“现在看来，怕是得报官。”电话打到鞍山市公安局，法医李建国带着工具箱赶来时，天已经擦黑了。 骨头被小心放在桌上，灯光下，那层厚厚的石化层让李建国眼神一凝：“这不是近代的，得找考古的来。” 辽宁省考古研究所的贾兰坡研究员第二天就到了。 70多岁的老人蹲在老赵家门口，拿着放大镜看了半个钟头，突然抬头对身边人说：“通知所里，带设备，金牛山要出大事。”后来老赵才知道，自己捡回来的这块颅顶骨，是中国迄今发现最完整的早期智人头骨化石之一。 考古队在他发现骨头的地方往下挖，又找出了髋骨、股骨，足足44件人类化石，还有刮削器、尖状器这些旧石器。 专门的测年技术给这块骨头定了龄：26.5万年。 脑容量1335毫升，比北京猿人进步不少，眉弓的弧度又比山顶洞人原始。 专家们说，这填补了东北亚早期智人演化的缺环，以前国外学者总说东亚古人类进化慢，这下有了实打实的证据。 老赵听这些时似懂非懂，他只记得1985年省里来人，给他发了500元奖金和一张“文物保护先进个人”奖状。 那500元在当时能买30袋化肥，他却把奖状裱了框，挂在堂屋正中间。 1988年金牛山遗址成了国家级文保单位，建了1200平方米的博物馆。 老赵偶尔会被请去给参观的学生讲故事，说自己当年怎么踢到那块骨头，怎么被邻居吓得不敢出门。 去年他去沈阳，在辽宁省博物馆“金牛山厅”看见那个头盖骨化石的复制品，玻璃柜里的骨头安安静静躺着，旁边屏幕上循环播放着考古队发掘的画面。 讲解员指着屏幕说：“正是这位普通农民的发现，让我们对20万年前的祖先有了更清晰的认识。”老赵站在那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还能感觉到当年那块骨头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