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工把视频拨到我家来了，这是我怎么都没想到的，如此心思缜密的一个人，居然有这样的勇气，难道没想到老公和我会生气？细想下来，他还真是第一人，以前还真没有哪个男人冒冒失失地把电话打进来，因为很容易造成老公的误会，这回，我也只得硬着头皮接了，我承认我的心里是慌的，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虽然我们并没有秘密。 晚饭刚摆上桌，客厅的吊灯暖黄暖黄的，老公正低头剥着橘子——手机突然在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亮得刺眼。 来电显示是“临时工小陈”，后面还跟着个红色的摄像机图标。 上个月项目收尾时认识的他，三十出头，做事总带着股小心翼翼的劲儿；报表改三遍才发，文件命名都要标上日期和版本号。 平时对接工作都是文字消息，偶尔打电话也会先问“方便吗”，生怕打扰到谁。 可现在，他居然直接拨了视频通话过来，还是在这个点——晚上七点半，我家客厅，老公的橘子皮刚剥到一半。 难道他忘了我们上周才说过“非紧急情况尽量文字沟通”？还是说，屏幕那头的他，其实比我更慌？ 我盯着那个跳动的红色图标，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能闻到老公手里橘子的酸甜味混着厨房飘来的油烟味，心跳快得像要撞开胸腔——平时那么心思缜密的一个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后来想想，或许是我想多了；他手机壳上挂着的那个小熊挂件，上次就听他说总勾到口袋里的钥匙，说不定是掏手机时不小心蹭到了通话键。 事实是他平时连标点符号都要斟酌半天，这次却让视频电话直接闯进我的家庭空间；推断下来，大概率不是故意的，更像是手忙脚乱时的意外。 可这意外带来的慌乱，却比任何刻意的打扰都让人心烦——我该怎么跟老公解释？说“他不是故意的”？这话连我自己听着都像借口。 最终还是划开了接听键，声音尽量稳着：“小陈？是有急事吗？” 挂了电话后，老公没多问，只是把剥好的橘子递过来，橘子瓣上还沾着几缕白丝。 其实啊，人和人之间的边界感，有时候就像这橘子皮，看着厚实，轻轻一剥就破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不如先深呼吸，把“他是不是故意的”换成“现在该怎么解决”。 茶几上的手机暗下去了，暖黄的灯光依旧照着桌角那盘没吃完的青菜，可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就像被风吹皱的湖面，风停了，涟漪还在一圈圈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