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今年 55 岁,他出轨在外面有了情人。昨天,他在情人家中突发心脏病,被送进医院。医生第一个打电话给我,我走进医院急诊室时,消毒水的气味像冰锥扎进鼻腔。他躺在病床上,胸口插着氧气管,平时总梳得整齐的头发黏在额头上,灰败得像蒙了层尘。旁边站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手袋掉在地上,露出里面半盒男士降压药 —— 是我上周刚给他买的牌子。 结婚三十年,他总说我像温水,熨帖却没滋味。 直到昨天下午三点十七分,医院的电话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手心——医生说,55岁的他在外面那个女人家里,心梗了。 推开急诊室门时,消毒水的味道不是往常的淡,是浓得化不开的冰,顺着鼻腔往肺里钻。 他躺在那儿,胸口一起一伏扯着氧气管,平时每天早上用发胶梳得根根分明的头发,现在黏在额头上,灰扑扑的,像被雨浇过的旧报纸。 旁边站着个穿碎花连衣裙的女人,三十多岁,脸白得像张纸,脚边的米色手袋开了个口,滚出来半板降压药——铝箔板上还留着我上周四晚上掰药时指甲掐出的月牙印,是他常吃的那种,我跑了三家药店才找到的进口牌子。 她看见我,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我没理。 倒是护士过来问“家属签字”,我接过笔时,才发现手在抖——不是因为怕,是觉得荒谬,那个总嫌我管他吃药、说我小题大做的男人,原来把降压药带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家里。 他忽然哼唧了一声,眼睛半睁开,没看我,也没看那个女人,只含糊地说“水”。 我倒了杯温水递过去,他的手指蹭过我的手腕,还是老样子,凉得像块玉——以前冬天他总这样,把冰凉的手伸进我被窝,说“借你体温暖暖”。 那一刻我突然想问,这三十年算什么?是他躺在情人床上时忘记的枕边温度,还是他发病时,医生第一个想到要通知的“家属”身份? 后来护士偷偷跟我说,那个女人打120时,报的是他的全名,说他有高血压病史,随身带着药——原来她知道他的药,知道他不能激动,却还是让他在那个下午,心脏骤停在她的客厅里。 事实是,他把我买的降压药带去了情人家;推断是,他在两段关系里都维持着“需要被照顾”的样子,却没真正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影响是,我站在病床边,看着他灰败的脸,心里没有爱也没有恨,只剩下一片被踩过的废墟。 现在他还在ICU,医生说今晚是关键。 我知道,等他醒了,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或许明天早上,我该先去给他办张新的就诊卡,把紧急联系人那一栏,改成他自己的名字。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点光,落在他露在被子外的手背上,那里有块浅褐色的疤——是我们刚结婚那年,他给我修灯泡烫的。 那时候他的手,好像没这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