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劫匪闯入一对母女的帐篷，用斧头砍伤了女人，母亲为保护女儿强忍剧痛，一把抓住劫匪裤裆。 深秋的工地帐篷里，煤油灯的光刚够照亮两张拼起来的木板床。 徐荣华给女儿掖好被角时，帐篷布突然被撕开个大口子，带着酒气的男人举着斧头闯进来，寒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徐荣华是三个月前带着女儿从老家逃出来的。 前夫赌光了家底，她攥着最后50块钱坐绿皮火车到江苏，在建筑工地找了个厨房帮工的活，一天挣15块。 工地上的帐篷挤得像罐头，她们母女俩的“家”就占最角落那3平米，床底下堆着土豆和白菜，墙上钉着女儿的奖状。 斧头落下来时，徐荣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女儿往床底推。 刀锋擦着女儿头皮砍在她肩膀上，血瞬间浸透了旧棉袄。 她听见女儿尖叫，看见男人举着斧头又要往下劈，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不能让他动孩子。 右手摸到个温热的东西，是男人的裤裆，她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攥住，指甲掐进肉里。 女儿从床底爬出来时，看见母亲半个身子压在男人身上，肩膀的血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她忘了哭，扑过去抱住男人的腿就咬，直到尝到铁锈味也没松口。 隔壁帐篷的四川工人王大哥被动静惊醒，举着钢筋撬棍冲进来，后面跟着七八个工友，有人找绳子，有人按住男人的头，乱哄哄中不知谁喊了句“捆结实点”，最后用的是工地绑钢筋的粗麻绳。 警察来的时候，男人还在骂骂咧咧。 徐荣华被抬上救护车，才发现右手手心全是血泡。 后来才知道这男人叫周某某，从1996年就开始在河南、安徽一带流窜，偷东西被发现就动刀子，这次在工地帐篷外抽的烟蒂，正好留下了DNA，帮警察破了之前的五起命案。 工地老板送来8000块钱奖金时，徐荣华还在医院拆纱布。 钱用信封装着，沉甸甸的，相当于她14个月的工资。 她用这笔钱给女儿报了夜校，剩下的捐给了工地，让老板加了两盏路灯，又请了两个保安晚上巡逻。 那年冬天，工地上的帐篷都换了厚帆布，门口还装了简易的插销。 去年我在公益展上见到徐荣华的女儿，她现在经营着一个叫“母爱力量”的项目，帮打工妈妈们找安全的住处。 她指着展台上一张泛黄的照片，是1999年冬天拍的，徐荣华穿着新棉袄，肩膀上的伤疤在棉袄领口若隐隐现。 她说母亲总说那道疤不疼，像块勋章，提醒她人再难，也能护住想护的人。 如今徐荣华胳膊上那道68针缝合的伤疤还在，摸上去像条硬硬的虫子。 女儿的公益项目已经帮200多个打工家庭换了带锁的宿舍。 当年帐篷里那盏煤油灯早就不知道丢哪儿了，但每次有新家庭搬进安全的住处，女儿总会想起母亲攥着劫匪裤裆时，眼里那点没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