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了一套二手房，中介挂牌 90 万，说三天必卖。我还价到 85 万，房主不愿意，我加到 87 万，还是不松口，少一分不卖。我就放弃了。走出小区时，中介还在劝我：“周哥，这房子地段多好，离地铁口步行五分钟，旁边就是实验小学，过这村没这店了。” 我苦笑一声，手里的预算就这么多，总不能打肿脸充胖子。 下午三点的阳光斜斜切过楼道，墙皮剥落的地方沾着层薄灰，中介小吴在前面快走，钥匙串叮当作响：“周哥，就这套，90万，三天准没。” 推开门时，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客厅窗户正对着小区花园，玉兰树的影子晃在米黄色的沙发上——房主没在，中介说老两口去闺女家了，全权委托她谈。 我掏出手机记价格，90万。小吴递来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您看这地段，地铁口五分钟，实验小学就在隔壁巷子里，将来娃上学多方便？” 我捏着水瓶，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往上爬，“85万，我今天就能付定金。” 小吴当场打给房主，免提里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带着点颤：“不行啊小伙子，85万太少了，我们买的时候就花了78万，装修又搭进去10万，这几年利息呢？” 我心里算着账，又加了2万：“87万，您看行不？” 电话那头顿了顿，“少一分都不卖，这房子我们住了十五年，每块砖都有感情的。” 挂了电话，小吴冲我挤挤眼：“周哥，老两口可能就是犟，我再磨磨？” 我摇摇头——真的是犟吗？还是十五年的时光，让那3万成了他们不肯松的念想？ 我手里的银行卡余额是88万，留1万办手续，最多只能出87万；房主的底线是90万，少一分都像剜掉块心头肉——我们都没错，只是两串数字卡在了生活的岔路口。 我把看房协议叠成小方块塞进裤兜，小吴跟在后面叹气：“过这村没这店了。” 我没回头，小区门口的风卷着樟树的味道扑过来，突然想起刚毕业时住的出租屋，那时候觉得有扇窗就够了，怎么现在，连扇窗都要算着小数点后面的数字？ 买房这事儿，说到底不是追风口，是量体裁衣——预算卡着喉咙的时候，再诱人的“过这村没这店”，也得咽咽口水，转身走。 走出小区时，下午的阳光已经软了，中介还在说地段多好，我捏了捏兜里的银行卡，卡角硌着掌心——就像那些没说出口的“再加点”，最终都被风卷着，散进了来往的人潮里。